九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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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达完这一想法后，他被萧泽一脚踹进了公寓大厅，还差点来个三百六十度滚体。

  怎么说呢，林予觉得头晕，走路上被五百万砸中的那种头晕。他默默设想过很多可能性，如果孟老太知道了他和萧泽的事儿，会伤心欲绝？还是会郁闷气结？

  反正他想了一百零八式，全都都是负面情绪。

  他也做好了负荆请罪的准备，愿意随时为爱抛头颅，洒热血，可没成想孟老太中气十足地喊他们去收红包。

  林予此刻坐在沙上呆，心中既如蒙大赦，又回荡着浓烈的钦佩。像孟老太这种姥姥，用直径零点一毫米的密网都捞不着第二个。

  萧泽去厨房倒了杯水，走到客厅随便那么一站，不慡地说：&1dquo;嘿，醒醒。”

  林予呲牙一笑：&1dquo;醒啦，干吗啊？”

  萧泽瞟了眼旁边的背包：&1dquo;金条就在家搁着？我这小庙受不了那么蓬荜生辉。”

  林予不想再为金条和对方闹矛盾，提议道：&1dquo;哥，你陪我去银行换成钱存起来行吗？我自己怕办不好。”

  &1dquo;我陪你去？”萧泽顿了片刻，&1dquo;你平时去银行办过业务么？”

  他想知道林予会如何回答，想知道林予会不会迈出第一步告诉他汇款的事儿。如果林予说了，他就听着，如果林予避开话题，那就算了。

  林予也顿了片刻，比萧泽那片刻要久一点，他回道：&1dquo;办过，我隔几个月就要去汇钱。因为我赚的钱比较零散，没办法用自助机先存再转。”

  萧泽点点头，换了话题：&1dquo;明天去姥姥那儿，要穿什么衣服提前熨好。”

  林予怔，等萧泽转身要走才出声：&1dquo;哥，你怎么不问问我给谁汇款？”

  萧泽喝了口水，转过来靠着墙壁：&1dquo;你自己赚的钱，给谁汇都是你的自由。你可能在家乡还有一两个亲戚，可能这些年漂泊有个帮过你的朋友，再说了，你那胸怀天下的善心整天不灵不灵闪着光，没准儿在帮谁呢。”

  他说完没等林予开口，转身边走边道：&1dquo;我去书房写报告，你看电视的动静小点。”

  林予干脆把电视关了，反正他也看不进去，灌了壶水去阳台上浇花，几盆绿萝已经垂到了地板上，跟爬山虎似的。他觉得萧泽在有意识地避开什么，好像明知道他有事隐瞒，但选择不闻不问，那也自然不会有矛盾产生，总是开开心心的。

  林予想，是否，他让萧泽没多少安全感？

  绿萝虽然喜欢水，但是林予撒着癔症已经浇完了一整壶，地板都湿了。他寻思了一通，考虑了一通，放下水壶撸起袖子，一鼓作气冲进了书房。

  萧泽敲击键盘的手没停，烦道：&1dquo;又抽什么风？”

  &1dquo;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儿。”林予进门靠着墙罚站，&1dquo;这么多年我赚的钱都汇给了一个人，这辈子我都会照顾他——”

  萧泽打断：&1dquo;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儿。”

  林予问：&1dquo;什么事儿？你别转移话题，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

  &1dquo;我也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萧泽扭脸看着他，&1dquo;其实萧尧没骗你，我确实交往过一个拉小提琴的，是音乐学院的校糙。”

  林予大脑空白：&1dquo;你文身也是为了他？”

  萧泽说：&1dquo;不是，文身就是学钢琴后文的，不过学钢琴是受他的熏陶。”

  林予把自己要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也不罚站了，气势汹汹地离开了书房，转了一遭又返回来，手里拿着自己的八卦图和风水阵，一股脑奔至书桌前，把东西狠狠砸在桌上。

  &1dquo;你！为了我学一下算卦！”他圆眼瞪得更加圆，&1dquo;打完报告就学看手相，我给你排个课程表！音乐学院的校糙，我还是算命行业的门面呢！你怎么专挑帅哥泡？臭流氓！”

  他吼完也不走，在桌对面坐下就开始写。今天白天的内容，手相入门；晚上背诵《冰鉴》前五章，并默写；明天白天，面向入门加手相基本知识小测；后天，后天除夕，休息。

  林予写到这儿忍不住问：&1dquo;哥，除夕咱俩过生日，吃蛋糕吗？”

  萧泽忍笑很痛苦，正好敲下了这页最后一个句号，点击保存，他招手：&1dquo;过来，商量商量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林予活像个傻子，屁颠儿过去窝在萧泽的腿上，特安逸。他手里还攥着课程表，说：&1dquo;我十八，你二十九，同一天迈步，谁也不赶谁。”

  萧泽问他：&1dquo;不生气了？算命界的门面？”

  &1dquo;哈哈，你真烦。”林予把那张纸条塞萧泽的衬衫口袋里，&1dquo;我知道你在转移话题，我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你为什么不听啊。”

  &1dquo;你说我就要听？”萧泽捏捏他腰上的肌肉，&1dquo;明天去见姥姥，如果你要说，就让姥姥也听听。”

  林予愣愣地点了点头。

  &1dquo;忽悠蛋。”萧泽语重心长地叫了他一句，&1dquo;你来到我身边是偶然，你当初有什么动机，你为了留下撒过什么谎，编过什么故事，我都不管，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不是打假队的，我不在乎。”

  &1dquo;哥&he11ip;&he11ip;”

  &1dquo;但是姥姥不一样，你要好好的说给她听。”萧泽抬手刮林予的脸蛋儿，刮完留下一道淡淡的粉色印子，&1dquo;我没对谁这么好过，所以你得知足，别没事找事。”

  林予害怕地抬眼：&1dquo;那我&he11ip;&he11ip;”

  萧泽盯着他：&1dquo;那你赶紧把这狗屁课程表扔了，我他妈不搞封建迷信。”

  林予吓死了，拿出课程表揉成一团，往萧泽怀里靠着十分老实。阳光正好，书房里很暖和，加湿器喷着白雾，把桌上的硬壳书打了层水腻子。

  他们俩就这么消磨时间，研究了多半晌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孟老太约的是晚上七点，两个人第二天睡醒就出了门，先去银行存钱，之后又回猫眼书店收拾了一番。几个月没回来，卷闸门上贴了好多张便签，全是顾客留言。

  三层楼打扫起来不省力，林予穿着巴哥送他的那身衣服，人也变得娇气，不能沾灰，不能碰水，想着法子偷懒。一直忙到了下午，萧泽累出了满身汗，洗完热水澡才出门。

  去博士楼之前绕路逛了趟市，帮老太太把年货置办齐了，还订了蛋糕，一半奶酪，一半巧克力，谁也不迁就谁，估计做出来正好是个阴阳八卦图案。

  林予的一颗心脏像拧了条，刚到博士楼下就红了脸，他怎么见孟老太啊，多不好意思。等到了家门口按铃时，他已经开始呼呼冒烟了，门一开，孟老太笑眯眯地迎接他们，还意味深长地&1dquo;哎呦”了一声。

  &1dquo;姥姥。”他乖乖地叫人，&1dquo;提前给您拜年了。”

  &1dquo;不早了，明天就除夕了，赶紧进来。”孟老太难得没有打扮，染成栗色的长卷轻轻挽着，因为忙活晚饭也没戴多余的饰，而身上浅色的羊绒衫和珍珠项链衬得她格外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