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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

  孟野脑补了一下霸道式的庄绍，想象这厮穿西服打领带，动不动就把美女抵墙角问“满意你看到的吗”那副可怕模样，越想越觉得肝胆恶寒，大白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要是旁边跟着反矫达人姜玥，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庄绍要喝82年的黑咖姜玥说“好的没问题大郎，马上冲杯感冒灵给你。”庄绍要坐劳斯莱斯去体察民情姜玥说“你不是有辆自行车？别磨叽了赶紧的吧不行我载你。”庄绍跟下属一吵架姜玥就冲进来拉：“怎么回事啊老板咱不委屈自己，实在过不下去就离！”

  想着想着孟野紧握住同桌的手：“姜秘书，我单方面宣布这个秘书你当定了，他不让你当我跟他急！”

  “老娘我挑待遇。”姜玥挑眉撩，“欸，对了，庄绍最近在临江怎么样？”

  “还行吧，”孟野说，“好像胖回来点儿。”

  自从庄绍爷爷出院回家，家里每天就是四个人一起吃饭。谢明辉就不提了，一张嘴刁得很，色香味欠一样都不肯多吃，庄绍爷爷大病初愈也得进补，所以餐桌上每天鸡鸭鱼肉变着花样地做，规格快赶上满汉全席了。

  “绍儿来，这个鱼你多吃点，补脑子！”

  “绍儿来再喝碗汤，这个清肺降火的。”

  “绍儿……”

  这么一天三顿喂猪式的饲养，庄绍之前瘦下去的肉全补回来了，甚至还蹿了点个儿。现在他在家不用做家务，出门不用穿校服，身高挺拔长相英俊，搁哪儿都是校草级别的大帅逼，拉上台就能原地选秀那种。

  若干年后庄绍还真出过一次名，不过不是因为选秀，而是因为他跟他爸在街上互殴被路人拍下来了，不到两天就成了“猜你喜欢”中的热点视频并且风靡全城……真是家门不幸。

  夜里十一点，到了约定时间，孟野接到庄绍的电话。

  “训练结束了？”

  “嗯。”他正好提起包往校门口走，语气带点兴奋，“我正要打给你，你猜我今天跑多快？”

  庄绍：“14分5o？”

  “什么啊，傻瓜，14分5o那是报名成绩。”孟野不无骄傲地说，“我要是到现在还只有这水平，那就完了，得劳驾您再等我一年。”

  那声傻瓜把庄绍给迷倒了，迷得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缓了好几秒才找回神志。

  “所以？”

  “就让你猜啊，猜都不会猜，猪脑子。”

  又是傻瓜又是猪脑子，全校第一的尊严简直荡然无存。但庄绍却喉咙里压着笑：“你意思就你聪明。”

  “那是当然。”孟野说，“这回月考我全校88，八十八！要！”

  “……”

  封建迷信要不得。

  说回跑步。今天下午老杨弄了个全队会考，凡是没放弃考体校的都参加了。其中最亮眼的当然是陈，手计限制了这小子的挥，但按老杨的经验成绩估计在健将级跟一级之间。

  不过最让人惊喜的却不是陈，而是孟野。

  他跑出了14分33秒。

  当然这里面有风的影响，但5ooo米跑出14分33秒是什么概念？对于一个小地方出身，没有接受过的、省级教练指导过的学生来说，这个成绩代表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和付出，几乎是普通高中生可以做到的极限。

  但极限就是用来突破的，不是吗？

  孟野知道自己当然不能跟那些年纪轻轻、参加全国大学生运动会就跑出13分55、13分57，五千米一万米两项都手到擒来的天才们相比，但他愿意慢慢地达到一个个小目标，愿意每一枪都为之努力，万一呢，万一哪天瞎猫碰上死耗子，他也能跟天才们在同一个竞技场掰掰手腕呢？那岂不是赚翻了。

  负责掐表的路小川当时都哭了，特别没出息。孟野带上一身臭汗扑上去狠狠揉丫脑袋：“哭毛啊你，怕老子哪天成世界冠军了不认你是吧？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就算不认老杨也不能不认你啊！你是我的sou1mate，我的心友啊！比心比心比——”

  “滚滚滚，我们这儿还比赛呢，上别处浪去！”老杨一脚把丫踹走了，“臭小子成天瞎耽误功夫！”

  孟野就跟路小川还有陈等人在场边跳啊笑啊，肩搂肩疯了好几分钟，害得路过的姑娘们以为这帮傻子吃兴奋剂了，站边上探着头看热闹。孟野一回头看见她们了，胳膊举过头顶开始疯狂比心，吓得姑娘们尖叫着跑开……

  “到底跑多快？”庄绍在电话里问，“你还没告诉我。”

  孟野停下来踩着花坛紧了紧鞋带，手机夹下巴跟肩膀之间拽拽地笑：“告诉你你也没概念，反正就是特别牛逼，将来能靠比赛包养你的那种成绩。”

  “扯淡。”庄绍忽然低声，“要包养也是我包养你，我先对你表白的。”

  这意思就是委婉地声讨某些人看到短信却不回复，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一般般喜欢还是要死要活那种喜欢你倒是给句话啊。

  孟野耳根微热，讷讷地嗯了一句。

  “包就包呗，多光荣似的。”

  “不是你提的？”

  “我那就是随口一说。”

  “可我认真的。”

  “……”孟野臊得要死，停下来光走路不聊天。他心里是有好多话，但打算见了面再说，电话里随便说出口显得太轻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