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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落,血溅刑场。
青槡握刀的手微不可察的轻颤了下。
她并不习惯用这样的大刀。
她张牙舞爪,但实际上,她手里的刀,从来都是小巧灵便的刮骨刀,治病救人用的。
可如今,她砍过了山匪。
还砍过了贪官污吏。
青槡握紧了手里的刀,微微定神。
她面向再次噤声的百姓,仰头望,“今日青槡以陵州贪官污吏之血为祭,祈求上苍,怜悯陵州百姓,求上苍降雨!”
她立在刑台之上,一身素色便裙,早已不知何时被血污泥污给弄脏,丝也因为不曾整理而略显凌乱。手握着的鬼头大刀还在往下滴血。
烈日当空,将她整个人都拢在光中。
谁都不曾想到,这样的时刻,她竟然在以这样的方式求雨。
陵州大旱以来,不止是上边的官员,整个陵州城的百姓,都恨不得一日三炷香的虔诚祈祷,祈求上苍怜悯,给陵州一场救命的甘霖。
但这还是第一次,他们第一次见到有人以吸食民脂民膏的贪官为祭,来求上苍落下这场雨。
陵州百姓们一个接着一个,齐齐跪了下去。
俯在,泪流满面。
“晚,晚儿……”没了视线遮挡的戚国公失声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被身侧的人拉住,他才猛然清醒。
震惊的望着刑台上的女子。
原来这位陛下宠爱的贵妃,出身高贵的东秦摄政王之女青槡,竟然长这个样子。
长得跟他的晚儿那么像!
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到现在才现!
戚国公心中像是揣着擂鼓,砰砰砰的震个不停。
震得他心脏麻,连大脑都像是被一锤锤击过,震的他四肢百骸,震的他每一寸血脉都仿佛快要裂开了。
晚儿啊。
那个他打小稀罕的不行的小女儿,他出门最爱跟人炫耀,也从来都以她为荣的女儿。
整个玉京,谁不羡慕他们家有那么一个漂亮聪明,明艳大方的女儿。
为什么后来就什么都变了呢?
他怎么就失心疯了一样,把她逼到了那步田呢?
逼到她跳了云光台。
他却没有勇气去看一眼。
他害怕,他害怕承认自己这双满是鲜血的手,也会颤抖。
戚国公看着站在那里的青槡,蓦湿了眼眶。
他看到了跟晚儿长得很像,比晚儿更耀眼的女子。
但是他的晚儿已经回不来了啊。
戚国公膝盖一弯,跟随着无数百姓跪了下去。
他此时也不知道,自己跪的是台上此时为民请命的青槡,还是自己曾经欠下的,那一声道歉。
青槡自然没有注意到戚国公,她的目光落在人群中,操心的是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的长鸣道长。
该死的,怎么还不出来?
青槡暗暗咬牙,示意宁王接着往下宣判。
宁王站出来,这时,远处突然间传来惊的动声。
连累的面都随之震了震。
好似龙翻身一样。
广场上跪了一的百姓顿时惊慌起来,莫非是他们求雨不成,惹了怒?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开始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青槡如有所感,微微眯眼,一把将上的宋云听给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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