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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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为什么要欺负人？”林予莫名其妙地看了萧泽一眼，翻身用后脑勺回答，&1dquo;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对我宝贝一点，等你八十动不了了，我才七十，到时候想怎么摆置你都行，嘁。”

  萧泽一听乐了，十分好奇：&1dquo;你想怎么摆置我？”

  林予背靠那面温暖的胸膛，狠狠地说：&1dquo;我不给你洗脚！”不料他给萧泽提了个醒，说完就被提溜起来进了浴室。

  &1dquo;不说我还没注意，你洗脚了？”萧泽夹着人洗涮，洗完脸手脚给抹了遍辱液。林予被摸得脚心痒，缩着脚趾傻乐：&1dquo;哥，我吓唬你呢，你老了我给你洗脚。”

  林予真的累了，钻进被窝没多久就见了周公，萧泽靠着床头继续看书，书上的内容有些晦涩难懂，他看得也比平时要慢。

  考察回来他就找了这本书来看，今晚大概能看完。

  第二天一早没有闹钟的催促就能自动醒来，林予惦记着向洧云，为了让向洧云心里不那么紧张，他带着对方去公园遛弯，和许久不见的老头老太太们聊天，返回时还一起吃了豆腐脑。

  雪后初晴，景致漂亮但出奇的冷，林予兜着帽子打哆嗦，经过银行时拉住了向洧云的袖子。他这个小财迷很纠结，说：&1dquo;大哥，我把金条还给你吧，不过我换成钱了。”

  向洧云似乎正常了许多：&1dquo;我害得你差点丧命山顶，那份钱是补偿，你好好收着。以后不论我去哪里，我们还能否再见，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弟。”

  林予被向洧云拽走了，他踩着滑溜溜的雪地，猜测向洧云将来会去哪里。还有几米就到书店门口的时候，向洧云忽然停下，他差点撞到对方身上。

  林予抬眼望去，一个中年女人站在书店的檐下，旁边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向洧云松开了他的手，迈近一步又顿住，肩膀微微耸动着，已经压抑地痛哭起来。

  女人和男孩朝他们走来，林予抓住向洧云的肩膀推了一把，让这对分别多年的夫妻和父子相聚。他走回门口抱起加菲，觉得冷时正好萧泽出来揽住了他。

  &1dquo;这边下雪停了好多航班，不然这娘俩昨晚连夜就过来了。”萧泽说，&1dquo;孩子跟向洧云长得真像，走路姿势都一样。”

  林予羡慕地望着那一家团聚，喊道：&1dquo;大哥！进店里吧，外面冷。”

  向洧云的妻子和儿子挽着他进屋，三个人脸上都是泪，比不出谁哭得更凶。女人带来了户口本等证件，都能证明向洧云的身份，男孩拿着一本相册，里面都是他们多年前拍的照片。

  &1dquo;老公，这里这么多书，儿子也喜欢看书，你帮他挑几本好不好？”向洧云的妻子蒋然说道，然后让男孩拉着向洧云去找书了。等人走开，她看向林予和萧泽，立刻道谢：&1dquo;我们这些年一直在找他，那部手机也一直留着，充电的时候现有未接来电，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老吴的下落。”

  林予想了想才明白老吴是谁，他好奇地问：&1dquo;大哥真的叫吴夫差？”

  蒋然点点头：&1dquo;他这个人很迷信，破产之前置办物业什么的找了很多风水师，向洧云这个名字也是人家给他起的，说能转运还是什么。”

  &1dquo;那时候在国内国外都存了一些资产，是为了紧急时刻周转救命，他走的时候带了一小部分，不知道他这些年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蒋然浅浅地笑着，&1dquo;多亏了你们，他能回家了，万分感谢。”

  林予一肚子疑惑：&1dquo;大哥说当初破产时你们抛弃了他，还说自己是&he11ip;&he11ip;穿越来的夫差，直到昨天他还没有改口。”

  蒋然变成了苦笑：&1dquo;你当他是疯了吧。”

  林予噎住，脸上只剩下惊愕，这一句把所有问题都解答了，也都堵死了。萧泽揉揉他的后脑，结束沉默说道：&1dquo;要是没猜错的话，他是破产后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出现了精神问题？”

  蒋然肯后，萧泽继续道：&1dquo;老话叫癔病，现在都叫转换性障碍。”

  他从林予交代穿越后就觉得向洧云不正常，私下查阅了很多资料，考察回来除了处理工作问题，几乎翻看研究的也全是精神方面的资料。向洧云之所以那么言之凿凿，是因为真的认为自己是夫差，而恰恰他本名又叫吴夫差，所以他把分裂的幻觉当成了事实。

  破产时的巨大压力和内心的极度落差导致他产生意识分裂，而过度迷信和妄想会在极端情绪下促成幻觉。这种精神障碍的并症还伴随着持久性、焦虑、植物神经失调，因此向洧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他甚至沉浸在自己的精神幻觉中越来越深信不疑，无法自拔。

  他当初已经确诊了自己的病情，那时他偶尔清醒，偶尔混乱，而在清醒的某一刻，他离开了妻儿决定独自应付以后的生活。

  蒋然起身去找向洧云了，一家三口在书架间不谈这些年的辛苦，也不谈错对，只闲聊着选一两本旧书。

  &1dquo;哥，真的是精神病。”林予恹恹的，&1dquo;他会痊愈吗？”

  &1dquo;我不知道，但他见到家人是有助于病情缓解的。”萧泽解释了很多，最后只剩下一句，&1dquo;都会越来越好的，现在可能不觉得，以后回头看，会现一切都在变好。”

  林予点点头，用心记住了这句话。

  两天后大家的情绪都已经完全稳定，向洧云要跟老婆孩子回家了，他难得没穿得那么规矩绅士，只像个寻常的中年大叔，穿着羽绒服和休闲裤，还戴了顶不算好看的帽子。

  他来找林予道别，相见时愧疚一笑，竟然没脸面说出再见。

  林予穿着冲锋衣登山鞋，轻松地说：&1dquo;大哥，走之前，咱们去爬长城吧。”

  向洧云问：&1dquo;长城下面有灵脉么？”

  &1dquo;那肯定有啊，那得是全国最牛逼的灵脉了吧。”林予笑得灿烂无比，&1dquo;我在长城上做风水，探到灵脉以后咱们就蹿回吴国了，我要当王爷。”

  向洧云跟着他笑：&1dquo;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美啊。”

  他们活像一对父子，又像一对傻开心的神经病，到了长城吹着冷风还在乐，上下门牙都打架。寒冬淡季，长城上游客很少，他们并肩往上走，不多时脑门儿都冒了汗。

  一直走了几个钟头，前后都没什么人了，林予靠着城墙喘息，摸出罗盘假意端详：&1dquo;山为艮，东北走向，流年主寅丑，镇牛压虎。”

  向洧云张望：&1dquo;咱们在哪儿？”

  &1dquo;咱们&he11ip;&he11ip;就在虎口。”林予把罗盘拍墙上，对着山峦白雪大吼了一声，&1dquo;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向洧云哈哈大笑：&1dquo;你怎么还诗朗诵了！”

  林予的头在寒风中吹乱，他扭脸看着向洧云，嘴角的弧度始终没变：&1dquo;大哥，也许你前世真的是夫差，但是前世的命运就留在时空里吧，这辈子好好和家人生活，我会惦记你的。”

  向洧云逆着风看他：&1dquo;小弟，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