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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过些日子到了江宁，见着曹织造的夫人就什么都清楚了。”见玉衡已经在那里呆若木鸡，佟懿儿忙上前挽着她的手道，&1dquo;事情还没有确认，咱们先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1dquo;奴婢&he11ip;&he11ip;奴婢知道——”这么多年来，玉衡只当自己的双胞胎妹妹死了，却不料还有这等奇遇，她打心眼里为孟冬感到高兴，她擦了擦眼睛，扶住佟懿儿的腰道，&1dquo;您坐下歇会儿罢&he11ip;&he11ip;”

  &1dquo;我说什么来着，谁知道未来会有什么样的缘分呢——”在一张铺了软枕的紫檀木雕花圈椅上坐下，佟懿儿轻抚着小腹，笑盈盈地看着玉衡道，&1dquo;以后可有你的好日子了，还只跟着我，那才真是委屈了！”

  &1dquo;若不是跟着您，玉衡哪里有这样的好福气——”此时此刻，半蹲在佟懿儿膝下替她捶腿的玉衡只觉得满心幸福，她原以为经历了那样的离乱之苦后能在佟懿儿这里找到一个安稳已是老天眷顾，却不料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她，&1dquo;以后无论嫁不嫁人，玉衡都寸步不离您——除非&he11ip;&he11ip;除非您不要奴婢了！”

  &1dquo;有你这句话，我心里也就踏实了——这一路上还得多亏你照顾，我离不开你。”想着酝酿已久的那个计划就快要实施，佟懿儿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好在如今宫内有王嬷嬷，有如吉，宫外又有一个玉衡跟在身边，想来孩子们的安全是可以保障了。她将手搭在玉衡白嫩的手背上，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使玉衡心中仿佛忽然间有了千钧重担似的。

  &1dquo;今儿这平湖春月是真美啊——”二月十五日夜里，康熙在杭州该见的人都差不多见完了，因怕佟懿儿在织造署住着闷，便趁花好月圆之夜与她在画舫上游湖。行至康熙曾御题的&1dquo;平湖秋月”碑处，只见皓月当空，水平如镜，远处孤山如黛，影影绰绰，康熙握着佟懿儿的右手站在船头，不由吟哦起张若虚《春江花月夜》里的句子，&1dquo;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1dquo;今儿是懿儿陪着您赏月，怎么是&1squo;孤月轮’呢！”佟懿儿靠在康熙肩头，笑着跟他&1dquo;抬杠”道，&1dquo;天上一个，水里一个，一点儿也不孤单啊！”

  &1dquo;欸——此&1squo;孤’非彼&1squo;孤’，夫人谬矣！”康熙指了指远处的孤山，瞬间破解了佟懿儿的质疑，&1dquo;江天一色，孤山伴月，岂不美哉？”

  &1dquo;那也不行，这么美的景色，怎么能拿古人的诗来充数呢！”佟懿儿就等着康熙&1dquo;诗兴大”，却不料他只拿了一句唐诗来敷衍，她自然不依，&1dquo;现作一出来，竟难倒您了不成？”

  &1dquo;那——朕只好献丑了？”康熙就知道佟懿儿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其实早有准备。只见他将左手握拳放置唇上咳嗽两声方道，&1dquo;澹澹春山暮霭清，和风拂柳入帘轻&he11ip;&he11ip;留情远寄悬千里，抚景兴怀历几程。”

  &1dquo;懿儿不是在这儿嘛，您把您的情要留着寄给谁啊？”佟懿儿过去在康熙诗集里读到过这诗，但是此情此景听他&1dquo;作”出来，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她忽然佯装吃醋，打断他的思绪，&1dquo;是济兰，还是和卓？”

  &1dquo;朕刚给皇祖母和几位阿哥去了信，你这个做孙媳妇、做额涅的倒不想他们么？”康熙答得理直气壮，反将了佟懿儿一军，&1dquo;小心回去朕告你一状，皇祖母只怕会让朕另选一个皇后了！”

  &1dquo;懿儿求之不得呢，谁愿意做您的皇后！”佟懿儿虽是笑着说的，嗓子却有些哽咽了，也不知康熙会不会留意到月光下眼底星星点点的泪光。

  &1dquo;寒尽梅中初霁雨，诗成洲上忽闻莺。”御舟渐渐靠近柳浪闻莺时，康熙的诗也快要大功告成了，&1dquo;船窗睡起疑宫阙，月满西湖听棹声。”

  &1dquo;改一个字吧，月满江湖听棹声。”佟懿儿很庆幸康熙没有注意到自己转瞬即逝的惆怅，击掌赞道，&1dquo;您的诗果真是进益了。”

  &1dquo;咱们现在不是在西湖么，哪儿来的江？”佟懿儿会抬杠，康熙也不甘示弱。

  &1dquo;咱们一路顺江而来，才到这西湖泛舟，何况您刚才用的也是《春江花月夜》的句子，怎么会没有江呢？”佟懿儿的解释简直无懈可击，康熙不由啧啧称是，当即同意改&1dquo;西”为&1dquo;江”，牵着佟懿儿的手进画舫内拿起纸，将随口吟哦的句子誊抄了一遍。

  &1dquo;康熙己巳二月十五，体元主人与兰藻斋女史闺房戏作。”写完题款，康熙从袖口掏出体元主人的印章盖了，得意洋洋地对佟懿儿道，&1dquo;你替朕把它收起来，回头要修御制文集的时候可要打你这儿取！”

  &1dquo;懿儿遵旨，一定好好收着，回京以后&1squo;完璧归奇里’！”佟懿儿仔仔细细将那一方薛涛笺收入袖口，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答应了康熙的嘱托。

  &1dquo;朕这两日倒见了不少传教士，都是你阿玛陪着见的。”夜已深了，康熙因不愿让佟懿儿再挪动，便留她在御舟歇了。半卧在外边托着佟懿儿的腰哄她入睡时，康熙顺便讲了讲这两天的经历，&1dquo;像二舅舅这样开明，愿意接受传教士的人终究还是少数，那些汉大臣们都不愿意见他们，还说希望朕考虑将他们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