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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羽带着三中队警员直扑报社，要求调取档案时却遭到阻拦。人力资源部主任以人事档案与案件无关为由拒绝提供，值班编委舒海洋亦力挺下属。

  沈寻不得不亲自赶到，当着舒海洋的面给报社主编成权打电话。

  舒海洋无奈，只得叫人力资源部主任拿出十年来的人事档案，沈寻注意到他叹了口气，眼中有种难以掩饰的歉意。

  那样子，就像亲口说出了谁是凶手。

  下午，犯罪嫌疑人浮出水面。

  罗山，男，36岁，身高1米74，体重133斤，曾任《宇城商报》闻中心国内闻部席记者，2年前因轰动一时的假闻被报社除名，当时他的领导正是江洪。

  沈寻再次找到方小安，江洪被杀后，她已经是闻中心职位最高的人。

  &1dquo;上次我问过你，谁与江洪有过节，你提到了自己，还提到另外一名编委。”沈寻将罗山的资料扔在她面前，&1dquo;为什么没有想起他?”

  方小安苦笑着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1dquo;这事儿闹得挺大的吧，看到这人的名字我才想起2年前被□□点名的年度十大假闻。”沈寻直勾勾地看着方小安，&1dquo;人是你们闻中心的，事也出在你们头上，怎么，才2年就忘了?还是说&he11ip;&he11ip;你，你们报社的其他员工，明明知道他嫌疑重大，却故意隐瞒信息?”

  方小安抬起头，&1dquo;你不会懂的。我们这些被外面骂成妓者的&1squo;无良媒体人’，也有想要保护的良知。”

  刑警们赶到罗山家里时，他正在二楼阳台上练习毛字。

  这是一栋价格不菲的三层小洋楼，位于富人云集的崇山区，室内装修清雅，书房一整面墙上都是被装裱起来的奖杯与证书。

  罗山个子不高，五官普通，但眼睛极亮，像刀刃上滚过的寒光，皮肤粗糙，且因为常年在外跑闻而显得黝黑。

  看见警察，他似乎并不诧异，也不紧张，就像已经等待多时一般。

  他站在那一墙的光辉过往前，也许正想象自己是这天地间的无冕之王。

  不待沈寻开口，他已狡黠地笑起来，&1dquo;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江洪被杀而来，你们认为我是凶手，但是你们有证据吗?”

  沈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乐然警惕地站在一旁——他看上去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但乐然似乎已经习惯了在任何时候，保护沈寻周全。

  罗山笑起来，摊开双手，眉间有种自怜的傲气，&1dquo;你们找到凶器了吗?在现场采集到我的指纹和dna了吗?足迹，哦对了还有足迹，痕检师在吗，要不要看看我的足迹?身高体重要不要量一下，嗯?”

  这话带着九分的挑衅，沈寻却跟着笑了笑，&1dquo;罗记者，你也是搞文字工作的，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网络流行语?”

  &1dquo;什么?”罗飞不屑地挑高一边眉梢，&1dquo;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呵呵呵。”

  &1dquo;不不。”沈寻眉眼舒展，看似谦和，眼底却滑过一抹暗色，&1dquo;反派，死于话多。”

  罗山一怔，旋即又笑起来，&1dquo;可不是吗，江洪那长舌男这不已经死透了吗?”

  沈寻颔，朝邱羽示意道：&1dquo;搜一搜罗记者的住处，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匕和雨衣。”

  他刻意将&1dquo;匕”和&1dquo;雨衣”念得很重，乐然见罗山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沈寻转向罗山，不急不缓道：&1dquo;不好意思罗记者，我们得带你去一趟局子，做完录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亲自送你回来。”

  市局的问询室里，罗山坚称事时一个人在家。沈寻问起2年前被《宇城商报》辞退的事，他以一种极度讥讽的口吻道：&1dquo;辞退?不不不，不是他们辞退了我，是我不想再留在他们的平台。你看过我的自媒体微博号吗?百万真粉，比他们的官方微博还多。”

  &1dquo;哦。”沈寻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1dquo;那能聊聊假闻是怎么回事吗?离开《宇城商报》之前你也算声名赫赫了，你们文人老说爱惜羽毛，你怎么就干脆扒掉羽毛，去搞什么假闻呢?”

  罗山闻言拍桌而起，手指露出清白的骨节，虎视眈眈地瞪着沈寻，显然被戳到了痛处。

  乐然也立即站起，戒备地看着他。

  沈寻笑了笑，&1dquo;都坐下，好好说话行吗?乐然你搞什么，做个录你又想跳桌?”

  罗山脸色苍白，从牙缝里挤出六个字，&1dquo;那不是假闻!”

  第19章第十九章

  2年前，一篇名为《来一个老子毙一个》的深度闻稿刷爆网络。

  当时，x省某三甲医院深陷医患风波，一名网红鲜花店店主因感冒入院治疗，一日后竟成了太平间里冰凉的尸体。店主家人多次向医院讨要解释无果，遂依靠其粉丝动了一场喧嚣一时的网络口水战。各地媒体争相报道，专家众说纷纭，有人认为医院的确有责任，有人认为这又是一场由患者家属引起的医闹。

  在长达半个月的时间里，死者家属与众多粉丝在医院外拉起横幅，讨要说法与赔偿，医院则认定当事医护人员无责。数日后，武警进驻医院，与所谓的&1dquo;医闹”人群爆冲突。

  小道消息称，有武警开枪并击伤至少4名群众。

  而全国媒体统一口径似的对此事避而不提，甚至在武警进驻前一天，得到内部消息的记者就已撤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