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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夜无事以思（第1页）

为人之独处，乃可见人之本心也。予数年来，郁郁多不乐，而十月来，为一女子伤，更为其难说者也。夫人之处世，行世不过百年，其忧愁恍若千年而不止也。盖人世之多欲，欲之所不足，故心而不足，心之不足而欲更甚，则天下永无宁日者是也。人之为人者，处众而成私，无众不得以成人，故为人之一世，可谓难哉！虽然今世之多欲，但究其所本者，皆历代之故事耳！往来百代成古今，我之所念古，他日必有後人而念今，此代代人之所承续也。昔张若虚作《春江花月夜》诗曰“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念念望相似？”又王羲之言曰“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後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岂不与我之所同意，人生之境图，诚可谓历代未能所明之事者矣乎也。

予十月来，烦躁不安，每多思，又欲读书以静，然皆未能成事也。因不欲就职，日夜闲游无度，听歌识乐，而致精神憔悴，莫可使见人也。近日以来，江渝之疫又起，而封门闭户者，数不尽数，怨声所载道，连连所不绝，盖此三年来，因疫而亡身毁家者，实不能以言语所道之一二者也。思今之我，行不过数里之遥，而终社区而徘徊，又不能读书，总藉口于明天，日夜以乎？後之为我，有何能生？予读书过少，但道理略为知之，为我之愚者，莫过於知理而不行、知事而偏为，此我最大之缺点、亦人生最大之黑点，当可思之戒之改之，书之此记，陈之於此，令今後时时而作检，克予之所弊病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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