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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第1页）

6湛刚领了京郊城防的虎符，整个人并不清闲，小云雀带着消息赶到时6湛还在书房里和人议事。灯火明亮，将屋内几人的身影都映出来，青苏守在门外甚至都能听到里间激烈的讨论声。

小云雀唧唧啾啾地叫着，跳着小爪子在青苏肩膀上蹦蹦跳跳，似乎在催促他一样。

青苏不过有点犹豫，就被小云雀用坚硬的喙狠狠地啄了几下耳垂。没有防备的青苏下意识痛呼出声，书房里争吵的动静顿时停了下来。

片刻后，一位门客打开房门，探究地打量了他两眼，道“王爷让你进去。”

把罪魁祸小云雀抓在手心里，青苏蔫头耷脑地跟着他走了进去。6湛正坐在主位上，议了一晚上的政事也不显疲惫，神色依旧从容，“有事”

“有个消息。”青苏答，抬起手，那小云雀就极通人性地扑棱着翅膀飞到了6湛的手上，还撒娇一般用羽毛柔顺的小脑袋蹭了蹭6湛的掌心。

雍王府的几位门客眼睁睁看着刚才还一副疏冷样子的6湛突然软化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指尖温柔地抚了抚小云雀的脑袋瓜，又勾手将小云雀细细的小脚上绑着的字条取了下来。

“王爷可是有了喜欢的人”最后的位置上，一个年轻的门客被6湛这一变化弄得瞠目结舌，满心惊讶地低声询问。

他身边，一个中年人愁地低哼了一声“要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就不用这么辛苦地在这里议事了。”

年轻人有点不明所以，顶着一头雾水偷偷抬头看了一眼。

6湛已经展开了字条，他眼里本来还含着三分笑意，看起来格外轻松惬意，这会儿却好像一瞬间由春入了冬，面色寒得几乎能滴下水来，就连那不笑也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此刻都抿成了一条绷紧的直线，看起来宛如凌厉的刀锋一般。

年轻的门客被吓得一抖，整个人近乎仓惶地低下了头。

他在最后都是这般感觉，就更别提位置更靠近6湛的人。书房里议事的都是6湛的心腹，都了解他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几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明显的神态变化

虽然6湛不过是敛了笑，脸上的神色也算得上是克制而平静，但在场的所有人却都感觉到了他那种引而不的怒意。

“王爷，”位置比较靠前的陈松林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可是顺王和成王又有了动作”

青苏痛苦地闭了闭眼。

在场的众人都不清楚，他却是清楚的，这小云雀是沈府里飞出来的，和顺王成王根本挨不上半点关系。而能让6湛神色大变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陈松林这么一问简直是在往枪口上撞。

果不其然，6湛冷冷地看了陈松林一眼。

陈松林倚老卖老惯了，却实在有点怵6湛，被他这么一瞥，顿时抿紧唇不敢说话了。沈川坐在他对面，见这烦人的老头吃瘪，没忍住，低声一笑。

书房本就寂静，这笑声便显得格外明显，沈川心知要糟，一抬头就对上了6湛微微凉的眼神，扬起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有了出头鸟被打的先例在，再也没人敢胡乱造次，书房里静悄悄的，众人虽然好奇6湛究竟看到了什么，却不得不将这好奇按捺下来。

6湛再度屈指展平那字条，仔仔细细地将所有字都看了一个遍

“沈夫人开始为沈小姐选择夫婿，已将议亲画像交给沈小姐。”

木苏性子谨慎，每次汇报的时候都会仔仔细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像这样短短的一句话的字条在之前还从未出现过，更别提木苏的字迹还很乱，由此也可以看出，事态究竟有多紧急。

6湛缓缓闭上眼，突然想起他之前在凤仪殿和皇后说的那番话，整个人不由一僵，由心底生出了一种罕见的慌张感，其中还混杂了隐隐的脸疼感觉。

揉了揉眉心，6湛张开了眼睛，好听的声音里暗藏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民间议亲的流程和宫里的不一样”

青苏一僵，反应过来后忍住笑，略带同情地看了6湛一眼。

其他人却都不明所以，面面相觑地眨了眨眼，有点闹不明白刚才还在讨论着城防的问题，怎么忽然一下子就跳到了议亲一事上。倒是也有反应快的，小心地窥了两眼他手上的字条，却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什么都看不到。

沈川终究脑筋直，刚被瞪了一眼后急于补救，抢先回答道“禀王爷，确实不一样，民间议亲会提前一些相看画像、交换庚帖，为的是多些准备时间，好谋得一门好亲事。”

说完，沈川期待地看向6湛，希望他能忘记自己之前的过失，却没料到6湛的脸色更青了。

青苏站在6湛身后，整个人忍笑忍得几乎要嘴角抽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