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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了想说是，&1dquo;你不服气?”抽出金银鞭啪地一甩，&1dquo;不服就再打。”

  仙君见状，慌忙带着崖儿逃出了前殿，任他们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再也不想管他们了。

  回去的路上崖儿还在担心，&1dquo;不会出事吧?”

  仙君说不会，&1dquo;最后会打到床上去的。”

  崖儿听了顿时脸红，这样激情澎拜的公婆，真是让人不知如何评价。

  现在回头想想，一步步走到今天，也有很多匪夷所思的地方。她只是云浮的一个杀手，从小无父无母，被狼养到六岁。前半生几乎没有一天不在腥风血雨里度过，也从未想过能嫁人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自从遇见枞言起，一切好像开始变得玄妙，一个又一个神奇的生命闯进她的世界，不管是以什么样的面目出现，都是人生经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走在宽直的长街上，长街临空，琅玕灯在将夜的天色下出莹莹的亮，她张开双臂深深吸了口气，&1dquo;回来了，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

  仙君负手而行，嗓音里都是甜的笑，&1dquo;看见那十二宫了么?”他抬手指了指，&1dquo;以前你不明白要那么多宫殿做什么，以后你可能会嫌屋子太挤，还想扩建。”

  崖儿只是笑，她知道他的意思，成了婚，名正言顺了，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现在的心境，和以前真不相同。以前目的明确，每一步都要好好算计。她也曾说过，爱紫气红尘，爱繁华热闹，这飘渺仙山灵气纵横，但太过寡淡，不对她的胃口。像她这样快意恩仇的人，就应该狠狠浸泡在俗世里，每天花红柳绿，酒肉入喉。然而现在，又忽然觉得这清净地也很好，惊涛骇浪后一切归于平静，她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也许该像她母亲一样，周旋于琐碎细腻，活得优雅且深邃。

  她回过身来，就着宝珠幽幽的光看他，那眉眼澄澈，依稀还有当初寒凉的味道。她看了良久，偎进他怀里，把脸贴在他胸膛上，清雅的紫檀香慢慢萦绕过来，她闭上眼说：&1dquo;真没想到，居然会是你。”

  仙君道：&1dquo;真相大白了，怎么样，很意外吧?”

  她失笑：&1dquo;确实很意外，我以为你我最后的结局，应该像苏画和大司命那样，我在人间生老病死，你在琅嬛继续当你无欲无求的守门人。”

  可是尝到过甜头，谁还能真的无欲无求呢，&1dquo;把你忘了么?那孩子怎么办?让他从此没有父亲?”

  她略沉吟了下，&1dquo;也许等他能走路时，带他来方丈洲找你。”那时他会受到多大的惊吓，简直不可想象。她笑着，又慢慢落寞下来，&1dquo;只是我已经老了，就算你认回了孩子，对我恐怕也不会有兴了。”

  她说着，居然语调哽咽，眼里泪光盈然。

  这算什么，为莫须有的事也值得这样?仙君忙把她搂进怀里，&1dquo;就算你变成倭瓜，我也还是要你，和孩子无关，只要你。不过你是不是太过多愁善感了，没生的事你也哭?”

  她把他以前说过的话，又照原样复述了一遍，&1dquo;我有身孕了，变得喜怒无常起来，你要对我好一点，不要让我受刺激。”

  仙君窒住了，果然因果循环，这么快风水就转过来了。但那又如何呢，即便她不怀身孕，女人该宠还是要宠的。

  他希望她自此多休息，但崖儿显然闲不下来，自己这头的危机平安度过了，她还牵挂那头的门众。

  她坐在观指堂的宝座上，指尖从峥嵘的龙上划过。波月楼是靠杀人起家的，可惜这营生再也做不下去了。

  &1dquo;如果苏画和孔随风还在，这楼里至少有个主事的人。”她喟然长叹，垂眼扫视在场的众人。以前乌泱泱百余，现在只剩这零星十几个了，&1dquo;你们喜欢之前歌舞升平的日子么?王舍洲曾经繁荣至极，引得八方豪客竞相光顾，我记得胡不言就是那时候来波月楼的。可惜卢照夜死后，那些临江的楼台都荒废了，如果重经营起来，王舍城会迎来又一个盛世。杀人买卖波月楼不能再做了，诸位愿去愿留，都随你们自己的心意。”

  胡不言耷拉着眉，对插着两手道：&1dquo;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也要回丹丘去了。混不出什么名堂，只好回去继承王位，人生真是寂寞如雪。不过还是谢谢大家，嬉笑怒骂皆是情么，我知道大家舍不得我，将来有空到丹丘找我玩吧，我们那里没什么特产，就是美女多，到时候一人一个狐女，领回家做小妾。”

  慷慨是挺慷慨，可丹丘在方诸山往南三千里，凡人这辈子都走不到那里，所以说了也是白说。

  狐狸吵归吵，真到了分别的时候，大家心里也不是滋味。人越来越少了，都说杀手无情，但杀手懂得寂寞。

  魑魅道：&1dquo;我七岁进波月楼，家里已经没人了，波月楼就是我的家。”

  魍魉自然附和：&1dquo;我们大家都一样，离开这里，外面有无数的仇家在等着我们。出去死路一条，还不如紧紧团结在一起，像之前一样开酒肆舞场&he11ip;&he11ip;”

  他还没说完，阿傍就欢呼起来，&1dquo;还有妓院!”开妓院是他毕生的梦想，也算是个很有出息的杀手了。

  大家眨巴着眼，纷纷点头，不论好坏总是份产业。鲛王送的珍珠堆满了后面的粮仓，只要出售，转手就是大把的银子，然后按照既定计划运作起来，王舍再一次的辉煌很快就能实现。

  目标明确，大家又都活过来，人生还是充满希望的。只是枞言&he11ip;&he11ip;大家都望向他，他一直安静地坐在圈椅里，脸上带着轻轻的笑，听他们说话，自己不表任何观点。

  胡不言懂他的哀伤，喜欢的人嫁了别人，自己无可无不可，全世界哪里都不缺他这一块拼图，他是最多余的。

  他过去搂住了他的肩，&1dquo;大鱼，你跟我去丹丘吧，我给你介绍最漂亮的姑娘。我们那儿的姑娘又媚又妖，比楼主还要有味道，怎么样?”

  枞言却摇头，&1dquo;多谢了，我打算回大池继续修行，八十年道行实在太浅，什么都做不了。”

  胡不言有点失望，但人各有志，也不能逼迫他。

  看来大家的目标都已经很明确了，那就照着计划干吧。胡不言听见外面传来一串吠叫，站起身道：&1dquo;我该走了，有人来接我了。”

  众人都起身送他，出门赫然现院子里排了两列纵队，那些狐奴狐婢还有护法长随，个个穿得花枝招展，果然一派王者气象。

  一只狐狸把一顶金冠扣在了胡不言的脑袋上，他扶冠回望，&1dquo;看看，这是我的仪仗，品味虽然差了点，但胜在纪律良好。我没骗你们，我真是涂山氏的皇太孙&he11ip;&he11ip;”他凄然看向崖儿，&1dquo;老板，你不用担心我以后吃不饱，我有钱，一顿可以吃十只烧鸡。”

  崖儿眼圈一红，叮嘱他：&1dquo;以后不要到处勾引姑娘，你身手太差，闹得不好会被人杀了的。”

  肺腑之言，不是熟到一定程度不能乱说，胡不言重重点了点头，&1dquo;你放心，我会多带几个武功高强的随从的。”一面说一面登上了雕花的肩舆，回身拱手，&1dquo;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咱们再相见&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