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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Time to say goodbye（第1页）

3月中旬日本生了地震。日本作为板块交界处的国家，地震火山活动非常活跃，早已有一套成熟的机制来应对。连小孩子都掌握最基本的避震知识，房屋结构也尽量轻便。但是这次地震的消息不仅在网络上广为传播，大洋彼岸的美国也有很多人在谈论这件事情。我第一次听到a1ex说日本地震了的时候还没什么反应，直到他说有核泄漏事故时，我才猛地想起来从前的经历。原来这就是那一次地震。

当时我在国内还很关心这条新闻，因为有很多留学日本的朋友，所以还专门辗转联系他们，看看朋友们是否平安。这一次的地震震级为9级，即使在地震高的日本也是非常严重的灾难。更可怕的是，这场地震在日本的东北部海域掀起了海啸，地震加上海啸给沿海地区造成了非常大的损失，许多人下落不明。

而福岛的核泄漏事件更加可怕，即使有敢死队进入修理，核泄漏依然没有完全停止。到了2o13年，仍有报道说带有核废料的污水仍在泄露，福岛核电站附近的植物已经变成了畸形。当年进入的敢死队也有人因病去世了。

当时看新闻的心情虽然焦虑，但是焦虑过后现完全影响不到中国，我也就不再关心这件事及它的影响了。结果这种心情在不久之后就变成了恐慌。因为权志龙在和我难得的通话中说“五月份我们本来计划了日本巡演，社长要求按原计划进行。”

杨社长疯了是吗？现在的日本还处于混乱的重建过程中，东京也在辐射的危险范围之内，中国甚至组织过留学生的撤离，这时候要把他们送去干什么？就算有人有心情看他们唱歌，这种卖命的钱就非要挣吗？

“能不能不去？”我的声音都颤抖了。

“都是计划好了的，不能让歌迷失望。”权志龙真的是个很好的偶像。我不知道他怕不怕辐射，但是很显然他的心中有很明确的先后顺序。粉丝是在个人情感之前的。我想理解，但是做不到。在我看来艺人是一份工作，没有谁会为工作搭上自己的健康和性命。我知道权志龙他们五个都是热爱舞台的人，早早就出道的权志龙更是如此，艺人的身份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里。但是我真的无法理解他们。

再热爱的东西，也不值得冒这样的风险吧？他们对日本粉丝真的很好。有点替中国粉丝心酸，守着这么大的市场，却因为种种原因看不到他们。

既然他们心意已决，我再多说也是无用。好在韩国粉丝抗议非常强烈，最终把两个月的巡演压缩到了两周。

整个四月份我都是在忙乱中度过的，几乎整整一个月没有主动和权志龙联系。四月底我要跟着emi1y出席一个在华盛顿的学术会议，与会的都是美国各大高校文学系的高材生和着名教授，还有很多外国的顶尖院校参加。文学圈里这种规模的会议非常少，因此参加者都卯足了劲，希望能在会议中拔得头筹。对于参会学生来讲，我们提交的论文如果能被收录到会议论文精选集中，是一件名利双收的事情。

我自从开学以来也一直在做一篇文章，运用了文学批评理论中的精神分析法来比较东亚的两部作品，一部是中国广为人知，我个人也非常喜欢的《红楼梦》，一部是日本传奇式的作品，号称日本红楼梦的《源氏物语》。这篇文章经过大半年的修改和emi1y的指导，也会被带到会议上去参加评选。

我其实在忙碌中也注意到了，权志龙也没有主动联系我。但是当时我满脑子都是论文，天天回了公寓倒头就睡，安慰自己说这个月过去就好了。然后就像鸵鸟那样埋头沙堆中，好像对问题视而不见，它就真的会消失一样。

有一天晚上颐真给我炖了参鸡汤，她从当地的华人市买了宰杀好的老母鸡，配了红枣、天麻、参片、姜片，炖的鸡肉里的肥油都熬出来了。颐真把汤表面黄色的油花撇干净，又继续炖，等到我回家吃晚饭的时候，鸡汤已经变成了浓稠的奶白色，肉也炖的散了，轻轻一戳就从骨架上掉下来。

她给我盛了一大碗汤“你最近都憔悴成什么样了，这黑眼圈能吓死人。”

汤很香，我也饿了，一口气喝了一半，把鸡腿放在嘴里啃着，含混不清地回答她“emi1y今天又让我重写一部分，说我书里的意象找的不够典型。我以后再也不要看《红楼梦》了！”本来很喜爱的书，因为写这篇文章看了2o遍，还是英译版。我三年之内绝对不要再看了！

“你最近也没怎么搭理权志龙吧？”颐真知道我回了公寓也是做论文，以前我和权志龙打电话的时候喜欢在飘窗上窝着，也好久都没这样做过了。

“嗯，太忙了。而且他也没搭理我。”鸡汤好香，鲜的舌头都想吞下去。

颐真恨铁不成钢地瞪我一眼“你就吃吧！男人都要跑了！”

“此话怎讲？”我这半个月天天不是泡面就是三明治，难得有顿好饭，颐真还不让我吃舒服了……看着鸡汤的份上原谅她吧。

“你忘了以前权志龙多黏着你了？你来美国的时候他在机场抱着你死活不撒手的样子你忘了？敏敏，你别嫌我说话直白，你们这样真的不行。”

连没谈过恋爱的颐真都能觉察出来的问题，难道身为当事人的我会现不了么。权志龙的心里有个轻重缓急，我心里其实也有这样的一杆秤。他是把事业放在爱情前面的人，所以才会为了事业和音乐忽视健康，和我秘密交往。对我而言，权志龙无疑比事业重要，但是此刻的我，是把论文排在他的前面的。

不用说这次的会议对我的前途有多么重要，单是过去那种对权志龙的忍让和牺牲，我也不想再继续了。说我不够坚持也好，说我不是真心爱他也罢。我得承认，在这漫长的苦恋、见不得光的相处、异国分居的无能为力中，我的爱意已经被慢慢消磨殆尽了。

我还是爱他的，因为爱他成了我的习惯。但是我也开始有了排在他前面的事情可做。而且最近这段时间值得玩味的，其实是权志龙的态度。一直在繁忙日程中能找出时间联系我的他，自从我来美国之后，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见缝插针地给我拨电话，只为了在话筒那边bobo一下了。

颐真的话在鸡汤喝完没多久之后就被我抛到了脑后。

四月底，我和emi1y如期参加了会议，我的论文也正如emi1y预料的那样，被收入优秀论文集当中。整整一个月的忙碌，大半年的积累，再加上emi1y深厚的指导能力，论文被收录是值得惊喜，但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会议结束已经是五月初了，从华盛顿飞回La之后，我也可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私事。回学校之后，我们的任务其实还没有结束，按照会议上讨论的意见，我又把论文好好修改了一番，经emi1y过目给组委会之后已经是一周后了。emi1y打算给我放一个星期的假，我可以和权志龙商量商量，去日本看他。

我应该和他见一面。现在的他正留着一头漂染成紫色的头是不是？我是在综艺节目里看到的。因为我已经很久没和我的男朋友视频过了。

我打通了权志龙的电话，那边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一点不熟悉。他生涩地喊了一句“敏儿。”

“oppa演唱会定下来是什么时候了吗？”我问他。

“5月1o日。”权志龙的回答非常简短。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气氛有点尴尬。

“那个……敏儿。”权志龙重新开口。我突然觉得他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一般。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我在床上躺下来。天花板真白，房间里非常亮。加州的夏天已经开始了。

“我这段时间……一直和水原希子在一起。”

“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我的大脑好像不转了。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怎么连起来就理解不了了呢？

“我们一直在约会，最近，对不起，敏儿。我怕到时候被拍到了，又不好解释。最近压力太大了，你又忙……就当成放松了。你会原谅我吧，敏儿？我爱你。”他急急地说。

“……要是不被拍到，oppa也许就不会说了吧？”我想笑，又想哭。是因为尊重我，所以像那些有小三的男人一样，出门之前要给正房报备？如果完全没有被拍的可能性，我是不是将会永远被蒙在鼓里？权志龙的爱真伟大。

我把电话挂断了。

房间里真亮啊，我的眼前却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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