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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手环与锁魂鞭（第2页）

可同时容纳数万人滞留，刺眼的氙气灯光，一排排的“回”字形、茶杯粗细的坚固铁栏杆通道，无不显示着这是一个重要枢纽，拥有着巨大的客流吞吐能力。

贺峰下了公共汽车，步行八百多米才来到火车站出站口，扫了一眼信息屏——列车晚点了一个钟。抬手瞥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自己有近两个钟无所事事。

背靠铁栏，贺峰警惕地环视身边。

「混乱之地！」

与所有的火车站一样，米尔城火车站也是鱼龙混杂，各类人等一应俱全。

贺峰在报纸和电视上看过，米尔城火车站治安很糟糕，尽管四处都是便衣警察和保安，但恶性事件依旧频。

这里是南下打工者的第一关，有些打工仔和打工妹一出站就会被骗，或被扔进黑心工厂，或被掳近魔窟，人生就此生了大转折。

「这里坏人不少！」

贺峰暗暗告诫自己。

贺峰观察到周围有许多不三不四的男女混混，像猎犬一样逡巡在出站口，贼溜溜的眼睛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每隔十几分钟，出站口就会涌出一大波出站的旅客，混混们就会赶紧一拥而上、各施手段开始坑蒙拐骗。

有拉人住宿的、有拉人坐车的、有用假币找零卖地图的，还有可以灵活使用各地方言——见人就喊老乡——给人介绍工作的。

「这些人几乎都是骗子。」

贺峰听人说过各种骗术。

这时，贺峰注意到一对十六七岁的农村姐妹从出站口走了出来。一名穿着半新的土布衣裤，头上扎着两条油黑的麻花辫，圆脸庞，大眼睛，容貌俊秀。另一名年纪较小，身穿一条蓝色土布连衣裙，扎着马尾辫，一脸青涩。

两人个子都不高，身体结实，略黝黑的皮肤，背着竹编小背篓，脚穿破旧的布鞋，一看就是山里女孩。

「小妹妹，要工作吗？服装厂管吃管住！」

贺峰身边挤过来一名身材健硕、三角眼、塌鼻梁、高颧骨的本地混混奸笑着拦住了这对小姐妹。

两名女孩出站后背靠铁栏，伸着脖子东张西望。

「姐，咋没见到金凤姐啊？」马尾辫女孩一只手扯着姐姐的衣襟，焦躁不安地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别急，再等会儿！」

麻花辫女孩故作镇定

一波出站旅客很快散去，又一波涌出铁闸，如此几个波次过后，一个钟头就过去了，两名女孩也愈焦躁起来。

「小妹妹，你们是哪里人啊？」

三角眼混混颇有耐心，蹲在两姐妹面前不停地劝说她们跟自己走。

两名女孩很警惕，一开始根本不搭理他，但是禁不住三角眼一个劲儿地问，终于，姐姐开口了「我们是湖北恩慈的。」

「哎哟，我们老乡哦，我莱风的哦。」

「是吗？可你口音咋不太像啊？」年纪小一些马尾辫女孩瞪大了眼睛，用带有浓厚乡音的普通话问道。

「呵呵，是这样……我十几岁就到这边打工了，亲戚都是本地人。」

粗辫子姐姐踢了马尾辫儿妹妹一脚，马尾辫儿不开口了，从竹篓里取出一个白布包裹，小心翼翼打开，里面是几个荞麦馒头。

马尾辫取出一个叼在嘴里，又捆好包裹，放回竹篓。然后将荞麦馒头一掰两瓣，递给姐姐半个，自己拿着半个，看了看三角眼，犹豫片刻，最终没吭声，独自吃了起来。

「姐，金凤姐要不来，我们咋办呀？」

「再等等，如果还不来，我们就坐车去找她。」粗辫子姐姐说完，打开一个灰土布褡裢，从里面翻出一个作业本，扫了一眼。

「你们去哪里啊？」混子很有耐心地继续追问。

「大哥，怎么去小塘镇裕华服装厂？」

粗辫子女孩没理三角眼，走到贺峰面前，微笑着用生硬的普通话对贺峰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贺峰不好意思地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