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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仙人跳（第1页）

包房宽敞，装修华丽，霓虹灯影像是晚霞灿烂的光芒一样在包房里闪耀，包房里弥漫着古龙香水的气味，蒙仙兵躺在沙上，章小慧坐在他身边，端着果盘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着对面电视屏幕，电视屏幕上播放着罗文的ktV，李乾像是在沉思，他胳膊肘支撑在自己的大腿上，人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很快又会松开。

朱庆之走进包房后扫视几个人一眼，然后走到章小慧对面，“今晚就给你们安排好差事！”他说，嘿嘿干笑。

章小慧推蒙仙兵，蒙仙兵迷迷糊糊坐起来，“怎么了？怎么了？”他说，揉着双眼。

“老弟来给你安排好差事了！”章小慧咧嘴乐着说。

蒙仙兵看向朱庆之，李乾缓缓抬起头，蒙仙兵说:“什么差事？”

朱庆之说:“看场子。”

没等蒙仙兵说话，章小慧急不可耐地说:“一个月多少钱？”她眼中闪耀着贪婪的光芒。

朱庆之伸出两个手指，章小慧急忙问:“一个月二百？”在1991年一个月二百元已经算不错了，一个体制内的职工，一个月也就是这样，而一个农民一年到头能挣上几千块，这已经相当不错的成绩了。所以章小慧咧嘴笑了。

朱庆之摇了摇头，章小慧尝试说:“一个月两千？”她的嗓音开始哆嗦，一个月两千块的收入，是一个农民不敢想象的事儿。甚至在说完话，她期待的眼神里都透露着感激的神色。

朱庆之奸笑着点头，心中暗骂:“狗杂种！还他妈两千，老子送你们进监狱吃牢饭。”心中虽如此想，他口中却说:“咱们都是道上的朋友，彼此照应是份内的事儿，就两千……”看到章小慧，蒙仙兵咧嘴笑得开心，他故意停顿下来，“嘶……诶!”他叹息，然后慢慢说:“只是最近的事挺麻烦！我怕你们处理不好！”

章小慧意识到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面色马上阴沉下来，“我们家老蒙可是黑社会，道上的朋友可多着呢！只要我们家老蒙想办的事儿，道上的朋友就不可能不给面子！”她说，她故意把嗓门提高，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实际上，她心里清楚，蒙仙兵蹲了二十年大狱，他当年那些朋友死的死散的散，早就不复当年的威风。这婆娘现在的心态。好比大雪天见着吃食儿的野鸡，只要有的吃，哪怕是钻到雪堆中露出腚沟子，让森林中的百兽瞧瞧，嘿！露腚沟子了喂！她也不管这个了。

似乎是怕朱庆之不信，说话间，她又掐腰，又噘嘴，到像是一个小孩子在真诚地表达一样，可是她那小心眼活份着呢！在茶几下，她突然踩了蒙仙兵的脚。

蒙仙兵扭头看她，她从嗓子眼里挤压出低微的声音，“你说话呀？两千块！可是大银子呐！”

虽然她这声音很小，像是蚊虫的嗡嗡声，但是蒙仙兵还是觉得羞愧难当，他的脸顿时红了，再次看向朱庆之的时候，他的眼神不像是刚才那般凌厉，而是在躲闪，“嘿嘿……我是道上的，在道上混的久了，道上的朋友总是要给几分面子的。”他说。

朱庆之要的就是这句话，只有蒙仙兵牛逼！牛逼大了！他才有机会引君入瓮，不然他真不好办，他暗骂:“你们他妈找死！”然后说:“哎！兄弟们第一天来，就安排这样的事儿，我还是另外再……”他看向蒙仙兵，蒙仙兵一脸的迷茫，再看章小慧，章小慧面色突然变得难看，他知道突破口在章小慧，“要不……”他继续说，“就别安排看场……”

章小慧连忙摆手，“我家老蒙可适合看场子呢！”她打断朱庆之。

朱庆之上前一步，走到蒙仙兵身前，弯下腰身，僵硬地挤出笑容，“老哥哥是啥意思？”

蒙仙兵抬头看他，他笑得更假了，章小慧急忙触碰蒙仙兵的大腿，蒙仙兵说:“我看场子行。”他双手背负在身后，扭头笑咪咪看着李乾:“这位兄弟的意思？”李乾早就看出他不怀好意，但是他心里清楚他只是卧底，一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其他的主张，由组织决定。他说:“我听大哥的。”

朱庆之马上直起腰，背负着双手在包房里踱步，“最近我们麦当娜舞厅总有一些小流氓闹事，欺负小姐，我希望你们看场时能保证小姐的权益，为我们的小姐主持公道。”他说，眼睛偷瞄蒙仙兵，章小慧，李乾，看见他们静静地听着，他继续说:“小姐一旦吃亏，你们必须讨要损失费。”然后他走出包房，关闭上房门，却没走开，贴在房门上偷听。

“你这婆娘，答应他干这个干啥？”

“一个月两千块的收入到哪里挣去？”

“诶呀！”

“你刚出来就有这份营生，已经不错了！”

“行行……一会儿下去盯着点。”

朱庆之暗暗冷哼几声，然后走出走廊，来到舞池。

舞池中霓虹闪耀，舞台上一个拿着麦克风，打扮时尚的年轻女人唱着英文歌曲，乐师们弹奏乐曲，宽广的舞池中，年轻的男女们相拥在一起，迈着整齐的步伐，忽而向右，忽而向左，当霓虹灯渐渐暗淡下来时，年轻男女们会搂抱亲吻。

朱庆之扫视舞池后看向四周。四周长椅子上坐满了观看的人，三个小姐坐在黑暗的角落里，三个打扮时髦，穿着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沿着四周椅子边缘走，他们像是寻找猎物一样，眼睛会在所有女人上打量，看到女人裸露在外的大腿，后背，他们总会盯着瞅一会儿，然后又会沿着四周前行。他们终于走到三个小姐的身前。

他们窃窃私语，然后又弯腰身，伸出手，像是绅士一样邀请小姐们跳舞，不过他们的眼睛却骗不了人，他们会盯在女人们抹胸裙露出半个乳房上，眼中流露出贪婪饥渴的神色。

三个小姐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没有任何的表示。他们表现得极有耐心，笑着说什么……末了，他们失去了耐心，硬拽着三个女人到了舞池中，搂抱住女人，几乎是在拽着她们走。朱庆之暗骂:“牲猛子！”然后他找一个隐蔽角落坐下来，继续观察着动静。

三个小姐极不配合，三个年轻男人猥狎，他们看似有说有笑，实则是在找女人便宜，他们的手会在女人身上上下摸索，三个小姐皱紧眉头，手臂撑直，尽量不让男人们靠近他们，然而她们却不离开男人，也不呼叫，而是蹩脚地跟着跳。朱庆之注视走廊出口。看见有谈笑间的男女进出，唯独没有蒙仙兵，章小慧，李乾，他感觉到焦急，他观察这三个青年有几天了，也调查过他们的背景，这三个小子都是社会上的无业青年，算不上黑社会，但是家境殷实，平日里为了寻乐子干偷鸡摸狗的事儿，本来上次仙人跳后他们就是目标，然而由于在舞厅现了生面孔，他们停止了活动，这时那两个生面孔正在左前方小圆桌前边坐着，喝着饮料，嗑瓜子。这两个人打扮的流里流气，像是社会上的流氓打扮，但是从他们凌厉的眼神，健壮的体魄看，他们绝对不是流氓，他的眼神又流连在他们身上。他们关注着舞池三个小姐的举动，有一瞬间他们交流着眼神，然后会各自把挎包拿到小圆桌上，小挎包里鼓鼓囊囊的，明显装着手枪。“他们一定是警察！”他这样想，心里觉得无比舒畅，用梁小东的人顶包，能出他心中的恶气。

蒙仙兵，章小慧，李乾结伴走出来，他们站在舞池边缘观看。朱庆之马上盯着三个小姐。三个年轻男人硬搂着三个小姐在舞池中转圈……末了，终于转到他正前方，他下意识地冲三个小姐点头，三个小姐立刻意识到行动开始了。她们眉头紧锁，试图甩开三个男人，然而年轻男人们死死抓住她们的胳膊不让她们走，她们突然大叫，“来人呐，要强奸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