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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目击证人
数日后,皇宫。
当今建康帝四十有余,此次寿宴虽非整岁,但亦办得隆重庄严。
沈菀本不欲凑这个热闹,但她那位名义上的姨母卫皇后,指名道姓要见见她,故而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跟来。
今日她穿着一身水青色的襦裙,墨色髻中别着两只素银簪,脸上靠胭脂压下了几分艳色,有意柔化了五官,以免喧宾夺主,引人注目。
饶是如此,从宫门一路走向明光殿,沿途或善意或探究的打量,还是让她浑身不舒坦。
卫皇后原名卫涵,她的容貌并不出色,至少与圣宠不衰的楚贵妃相比,她算不上是一个美人。但身为皇后,她也不需要美貌,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站稳脚跟,将太子抚养长大,便可见其本事。
进宫之前沈菀便恶补了宫规,唯恐自己行错一步,说错一句,稍微露出点马脚,都足以让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但没想到的是,卫皇后与她想象中的冷肃严苛完全不同。
她端坐在位,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绣金衣裙,精心描画的妆容下,依稀可见几道细纹,尤其是微笑之时,眼角处绽放浅浅的鱼尾,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这位就是菀菀吧,快走近些,让本宫瞧瞧。”
卫皇后握着沈菀的手,止不住赞叹,“当年阿凝就是京城里难得的美人儿,没想到菀菀生得比阿凝还要标致。”
沈菀故作羞涩地笑着,心里却犯嘀咕着,这卫皇后不是给她拉仇恨嘛。
殿内有不少世家千金,都是盯着太子妃这块肥肉来的,卫家姑娘抢了她们的风头就算了,如今又来了一个沈菀,更是令她们警铃大作。
卫皇后也不拘着她,问候了几句,便放她出去,同姑娘们玩耍。
沈菀见她们三三两两地在御花园内投壶戏蝶,转身便想找个清静之地,却有人不肯放过她。
一颗沙包冲着她的脸砸了过来,沈菀险险避开,偏头冷眼看着那笑得幸灾乐祸的程可青等人。
“哎呀,手滑了,沈姑娘勿怪啊。”
程可青嘴上说着抱歉,唇角的笑却带着嘲意。
沈菀不欲多生是非,暂且忍了这口气,却没想到程可青变本加厉,接连砸过来几个沙包,沈菀避无可避,挨了几下,惹得众人一阵嘲笑。
一名宫女从后方走来,像是故意的一样,往沈菀身上一撞,滚烫的茶水泼了她一身,烫得沈菀手背红,程可青她们却是笑得更加猖狂了。
沈菀站在秋日下,屈辱地握紧了拳头,清凌凌的眸子泛着凶光,刺得程可青后背一凉。
“菀菀!”卫嫣然匆匆而来,神色焦急,“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程可青连忙收了笑意,假惺惺道:“嫣然姐姐,我们同沈姑娘玩呢,沈姑娘自己不小心,往茶水上撞,这才弄脏了衣裳。”
卫嫣然未见事情始末,却也没有偏信程可青一面之词,只是关切地帮她扫去衣袖上的茶沫,急得两眼通红。
沈菀直接无视程可青朝她投来的威胁的目光,握住了卫嫣然的手,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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