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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萱的目光停留在他挺拔的后背上，心底有一丝热意像嫩芽一样急切地钻出来，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长。

  叶吟风猝然转过身来，如梦初醒似的：&1dquo;我该走了。”

  &1dquo;时间还早，不如&he11ip;再坐一会儿。”文萱觉得嗓子眼干涩无比，她甚至没有察觉自己的嗓音里含了一丝微妙的央求。

  一想到又要独自面对漫长的黑夜，她忽然感到深切的恐惧。

  叶吟风却已经走出了卧室，仿佛有某种力量推着他往前赶，要让他逃开这间光线幽暗，却到处充满诱惑的屋子。

  文萱疾步走到房间门口，看到叶吟风的背影已经出现在大门前，绝望刹那间攥紧了她，她急切地想要挽回点儿什么，冲口便道：&1dquo;你不想听听我以前的故事？”

  叶吟风顿住脚步，略带讶异地回头，在暗淡的灯光下，他看到一张异常美丽的脸，以及那张脸上布满的颓废神色。

  他的心一下子软了，慢慢转过身来。

  文萱本已无望的心情立刻被他点亮：&1dquo;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烧壶热水。”

  叶吟风有点犹豫地坐进沙，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合适。

  文萱很快端上来两杯红茶，用上好的净白骨瓷杯沏的。

  &1dquo;我肠胃不好，医生说喝红茶养胃。”

  叶吟风端起茶杯来啜了一口，香气浓郁，口感虽比不上他最爱的大吉岭，但也还算不错。

  文萱把客厅的灯开了，刚才还萦绕在空气里的暧昧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1dquo;你冷吗？”她看看叶吟风单薄的衣着，&1dquo;我这儿有毛毯。”

  尽管叶吟风一再声称不冷，文萱还是拿了条毛毯过来给他，又把空调给开了。

  &1dquo;来三江前没想到这儿会这么冷。”

  &1dquo;主要是湿冷，很多北方人都不习惯。”叶吟风道，&1dquo;不过你好像也不是兰溪人吧？”

  &1dquo;嗯，我是在梅岭长大的。”

  &1dquo;那离三江不远。没想过要回去？”

  文萱自嘲似的笑了笑：&1dquo;我就是从那儿逃出来的，哪里还敢再回去。”

  &1dquo;你父母&he11ip;”

  &1dquo;他们都在，我还有个弟弟，不过我有差不多七八年没跟他们联络了&he11ip;我十九岁那年，我爸就把我赶出了家门。”

  &1dquo;为什么？”叶吟风意外。

  &1dquo;我不好好读书，成天跟一群小流氓在一起鬼混，这样的女儿，把他的脸都丢尽了。”文萱朝他笑笑，&1dquo;你一定没想到有一天会跟一个曾经的问题少女面对面坐着聊天吧？”

  叶吟风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了片刻说：&1dquo;但你毕竟还是回到正轨上来了，结了婚，也有了孩子，虽说后来你又&he11ip;”

  文萱低头：&1dquo;迄今为止，我只结过一次婚，就是和叶孝祥。”

  叶吟风吃了一惊：&1dquo;那小冬&he11ip;”

  &1dquo;她是我生的，但我跟她父亲没有办过法律手续。”往事不堪回，文萱重重吁了口气。

  &1dquo;我认识他的时候只有十六岁，他那个人，现在想想，其实就像我爸评价的那样，一个混日子的流氓地痞。可在当时的我眼里，他就像个真正的男人，会保护我，爱惜我，把我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1dquo;就是为了他，你跟家里闹翻了？”

  &1dquo;很愚蠢是不是？”

  她低啜了口茶水，眼帘低垂，仿佛要在那暗红的水波中搜索曾经年少的自己。

  &1dquo;我跟着他疯狂了四年，后来，我现自己怀了孕，我想把孩子生下来，他也没反对。我开始为孩子的将来考虑，觉得我们应该有个家，他也应该有个稳定的工作，不能再这么混下去。”

  她闭了闭眼睛：&1dquo;从我有了这个想法开始，我们之间就没停止过争吵。直到有一天，我现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he11ip;那时我还大着肚子，我再也受不了跟他过日子了，于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他。”

  叶吟风正听得出神，文萱举起茶壶给他杯子里续水，他忙道谢：&1dquo;你很会照顾别人。”

  文萱苦笑笑：&1dquo;都是独自带孩子的时候锻炼出来的。”

  叶吟风同情地看她：&1dquo;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

  &1dquo;是啊！”文萱感慨，&1dquo;我离开小冬父亲的时候，身上没多少钱，孩子还是靠朋友的接济才生下来的。”

  &1dquo;她父亲难道没再来找过你们？”

  &1dquo;找过，还想给我钱，但我没要。”

  &1dquo;你的性子&he11ip;”叶吟风笑了笑，&1dquo;其实也很倔。”

  文萱不置可否地耸肩：&1dquo;我事后才知道，他早就在外面有人了，还不止一个。所以说，我曾经就是那个很好骗的无知少女。”她的嘴角勾勒起浓浓的嘲讽。

  &1dquo;我生完孩子没多久就去找事做了。为了以后有更多的机会，我拼命读书，考各种证件。想想那阵子真是累，可不管我怎么努力，别人都会拿异样的目光看我，因为我是单身妈妈。”

  世道就是这样，抱怨也无济于事。叶吟风陪她沉默了片刻才问：&1dquo;所以你离开梅岭，去了兰溪？”

  &1dquo;除了离开，我找不到别的出路。你知道，你可以跟一两个人抗争，但你没办法争得过一群人。而且，我还得为小冬考虑，我不想让她被小孩子骂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