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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逆看着诗风说话的神情，耳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来自远方。这个声音曾经困扰了他很多年，莫逆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它杀死。但一个礼拜之前，它又复活了。这个时候，它说：你看，她这么漂亮，你是不是很想占有她？哈哈，但你这种无能的人，根本做不到。她讨厌你，在她眼里，你就是个怪物。哈哈哈……狰狞的笑声，让莫逆彻底崩溃。他将手里的烟在胳膊上碾灭，烟头把皮肤烧焦的声音很大，还伴着焦味。诗风看着莫逆自残，吓了一跳。她走到莫逆面前，低头看了一下他胳膊上的伤口。&ldo;莫‐‐&rdo;&ldo;滚。&rdo;莫逆的眼底一片猩红，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掐住诗风的脖子，声嘶力竭地大吼：&ldo;别找我，你滚。&rdo;莫逆的手心很粗糙，常年拿画笔的原因，他的每一根指头上都有茧子。诗风被莫逆掐着脖子，害怕得很。但她的理智还是在的。诗风没有尖叫，也没有和莫逆对抗。她抬起手来，轻轻地抱住莫逆的腰，放柔了声音对他说：&ldo;冷静一点。它不会再出现了。&rdo;莫逆手上的力道果然放松了不少。诗风继续说：&ldo;没有人讨厌你，我很喜欢你，很喜欢。&rdo;持续了几个回合，莫逆终于松开了她。诗风趁着这个机会拉开与莫逆的距离。当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莫逆突然倒在了地上。嘭地一声，诗风的神经都跟着颤动了。诗风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好歹她和莫逆算认识，遇到这种情况也不能袖手旁观。诗风回过头，把莫逆扶起来。莫逆的身高有一米九，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对她来说还是很难的。还好有人帮忙去急诊说了一声，很快就有人出来把莫逆抬进去了。诗风跟着去了急诊，医生准备把莫逆送去抢救的时候，她拦了下来。诗风对医生说：&ldo;给他找个地方躺一会儿就好了，我去精神科挂号。&rdo;医生狐疑地看了一眼莫逆，然后又看诗风：&ldo;精神科？他什么病？&rdo;诗风没回答他的问题，挂了号以后，她把医生请来了病房给莫逆检查身体。诗风问医生：&ldo;他是情绪激动所以才会昏过去的吧？&rdo;医生点点头，说：&ldo;这种情况在精神分裂症病人身上很常见。可能是因为幻听导致的。他这状况估计是停药很长时间又复发了。&rdo;诗风虚心请教：&ldo;为什么会复发呢？&rdo;医生说：&ldo;遭到什么打击，或者是过度焦虑，都会这样。&rdo;诗风点点头，她按照医生给的药房下楼给莫逆买了药带上来。莫逆没一会儿就醒过来了。他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确定了自己的所在地。他想，估计是诗风把他送过来的。莫逆从病床上起来，走到窗户前看着楼下的车流。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跳下去。跳下去，所有人都可以解脱。莫逆正发愣的时候，诗风回来了。&ldo;你醒了啊？&rdo;诗风拎着药走到莫逆身边，笑着对他说：&ldo;刚才我下去给你开药了，医生说你现在还是需要吃药。&rdo;莫逆看了一眼诗风手上拎着的袋子，&ldo;不吃。&rdo;诗风说：&ldo;最好还是吃掉。就当是为孩子着想。你要是有点儿事情，莫南骁就没有人照顾了。&rdo;诗风不愧是学心理学的，一句话就戳到了莫逆的软肋。如果说莫逆对这个世界只有三分眷恋，那一定是因为莫南骁。莫逆拿过药，按照规定的量服下。吃过药之后，莫逆习惯性地摸裤兜准备抽烟。诗风直接摁住了他的裤兜，一脸认真地对他说：&ldo;别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rdo;隔着裤子，莫逆能感觉到诗风的手指。她手指很细，很长，又白又嫩。莫逆盯着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见莫逆点头，诗风抽回手，对他微笑。莫逆看着诗风的笑，问：&ldo;你对谁都这么好？&rdo;诗风反问他：&ldo;好吗？这个好像是职业病。我对每一个病人都是这样的。&rdo;莫逆问：&ldo;你做心理辅导，一个月能赚多少？&rdo;诗风想了想，回答道：&ldo;五千左右吧。看绩效的。&rdo;莫逆盯着诗风，&ldo;我给你双倍。&rdo;诗风蹙眉：&ldo;什么意思？&rdo;&ldo;双倍的价格。&rdo;莫逆低头靠近诗风，最后在她耳边停下来。&ldo;你救我。&rdo;诗风明白莫逆的意思了。她思考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下来。&ldo;好。&rdo;这钱，没什么不赚的理由。一个月一万，对诗风来说算是比较高的工资了。莫南骁在医院住了三天，诗风不放心，跟了三天。出院的那天正好赶上给莫逆做心理咨询的日子，诗风索性就跟着莫逆和莫南骁回了他们家。莫南骁还是老样子，不肯说话，坐在车里的时候一个人看着窗外，拒绝任何沟通。莫逆也不说话，诗风想说点儿什么缓和气氛，又觉得没必要。路上，诗风接到了诗雨打来的电话。刚接起电话，诗雨就开始哭诉：&ldo;姐，怎么办啊，画展的票停售了，我的oniki啊，我好不容易盼到了他的画展……&rdo;车里太安静，诗雨的嗓门又大，这么一说，在前头开车的莫逆都听得一清二楚。诗风蹙眉，干咳一声后，她才开始劝诗雨。&ldo;那有什么办法，等下次吧。下次不管他在哪儿开画展，我都给你买票。你看这样行不行？&rdo;诗雨还是不甘心：&ldo;哎……我等了两年多才等到他的画展，谁知道下一场是不是又是两年后……&rdo;诗风太了解诗雨了。这丫头性格就是这样，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伤心成这样，估计过两天就好了。因为了解，所以诗风没再继续安慰她。&ldo;我还有工作，先挂了，有什么事晚上回去再说。&rdo;莫逆全程听完了她们姐妹两个人的对话。见诗风挂电话，莫逆问：&ldo;你还有妹妹？&rdo;诗风点头，&ldo;是啊。在央美读书。&rdo;莫逆说：&ldo;画展那天，你直接带她去。&rdo;诗风：&ldo;……呃？&rdo;☆、。莫逆抬眼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诗风，又说了一遍：&ldo;画展那天，你带你妹妹过来。&rdo;莫逆说完第二遍，诗风才理解他的意思。她有些惊讶地问他：&ldo;你是oniki？！&rdo;莫逆说：&ldo;我以为你知道。&rdo;诗风尴尬，&ldo;不知道的。&rdo;诗风只知道莫逆是搞艺术的，康复机构里也会有老师提起他，诗风没参与过八卦，也不会特别仔细地听。她真不知道莫逆是个这么有名的画家……唔，不过，是画家的话，得精神分裂症就可以理解了。很多著名的画家都有精神类疾病，诗风之前翻阅相关书籍的时候看到过一项调查。很多创作者在没有灵感的时候，容易出现自我否定的情绪，患病的几率要比做其他工作的人高出许多。诗风对美术不了解，平时偶尔听诗雨念叨几句，她也没太记在心上。iki这个名字，诗雨倒是经常提起来，不过诗风没有特意去查他的资料。她一直以为oniki是国外的画家，没想到竟然这么巧。莫逆一直以为诗风知道他的身份，当诗风说&ldo;不知道&rdo;的时候，他也笑了。&ldo;你对学生家长一点儿都不了解。&rdo;诗风说：&ldo;我不太关注这些。&rdo;莫逆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ldo;有兴趣，你也可以来看画展。&rdo;诗风笑着说：&ldo;我这人不太懂艺术，我还是回去跟我妹妹提一下，让她去看吧。画展还是懂行的才能看出来。&rdo;莫逆没再说话。……很快，车子开到了别墅前。莫逆的房子很大，而且在三环。诗风看到他的别墅时，打心里感叹了一句：原来艺术家也能这么有钱。莫逆下车之后，到后座把莫南骁抱了下来。诗风看着莫逆抱莫南骁的动作，心底不知怎么就被触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