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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窈闻言只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衣裳,见整齐完好,眉心戒备这才消退不少。
“来做什么?”
她瞥他一眼,抬手挥开他扇风的手臂,兀自翻身要起来。
贺兰毓却不许,手臂却搭下来搂在她腰背,又从袖子里掏出瓶脂膏,“我瞧你最近累得很,琢磨着寻了个法子……”
那是瓶进贡的雪肌玉肤膏,贺兰毓特地从宫里弄来,听说女子常用此膏按摩,一则润肤养颜,二则能加速疏通全身经络,有益身体。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试试。”
温窈脸颊一霎恼出一片绯色,美眸瞪他,“这光天化日之下,你能不能消停些!”
“屋里不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贺兰毓抬手拍她脸颊,又安抚道:“我给你按按身子,不做别的。”
他说着便亲自动手,将她的衣裙解了下来,留下件水红色芙蓉系带肚兜,和齐膝盖上的银白亵裤,又抱住她翻了个身,教人趴在枕头上。
“力道重了就吭声儿……”
他从床榻上跪坐起来,指尖从瓶中挑出脂膏化开在掌心,收着劲儿缓缓覆上她颈侧,他的手中满是薄茧,摩挲在她软嫩的肌肤上,顺着穴位不急不躁地游走。
温窈起初不习惯,身上起腻得厉害,但后来腰酸背痛确实缓解不少,遂换个想头,将他当成云嬷嬷或是观灵,顿时就舒畅不少。
“下月初我要往颍州一趟,”贺兰毓忽地道:“你从前不是说想在那儿游湖看星星嘛,正好这次可与我同去,怎么样?”
“你去颍州?”温窈听他要走,眸中有光亮一闪而过,“去多久?”
“约莫两个月吧,届时我抽空,陪你去尽兴游山玩水几日。”
“我不去。”她道。
“为何?”贺兰毓手上动作一顿,当下拧眉,“你不是嫌府里闷得慌,教你这趟出门散心,怎的又不愿了?”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近来腰酸背痛得厉害,不想折腾。”
贺兰毓听罢,眸中凝满不悦,其实还有大半个月供她休整,千推万辞也不过就是她不想跟他一起去而已。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和他一起。
他扫兴半会儿,没说话。
温窈大腿内侧皮肤教马鞍磨得略有些粗糙,他将人翻过来,卷起她宽大的裤腿,手掌沾着脂膏揉捏过两回,忽地俯身,温热的唇落在她膝盖上。
低伏的姿态,低沉地声音:“渺渺,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我想对你好……”
温窈望着帐顶,不知他说得好是什么样子,也想象不到。
人这辈子就像一艘漂泊海上的船,她年少时喜欢过的三哥就像是旅途中经过的一座岛,过去了并不会消失不见,但她只想继续往前,不想回头再次停泊。
贺兰毓没等来她的答复,却也不再问了。
盛夏日头烈,毕月阁后花园的娇花儿衰败一片。
齐云舒倚在池塘边的亭子里轻摇罗扇,心思飘忽不知归处,再听耳边蝉鸣,越发烦躁不已。
自先前莫名惹怒贺兰毓,他已经连月不曾踏足过毕月阁了,有时请过来用顿膳,也大多沉默不语,心不在焉相对坐一会儿,便起身走了。
她起初骗自己是公事烦扰,可后来呢,亲眼看见他和温氏在校场纵马,一切自我安慰都成了自欺欺人。
校场上的贺兰毓,温和又亲近,眼里都是专注、柔光,总教人觉得,当下若是上前冲他撒娇要宠爱,他一定会无有不应。
可他那个模样,齐云舒从没见到过,也从不敢在他跟前放肆。
因他给予她的便是相敬如宾,而她理所当然就需回给他端庄贤淑,不能犯错,亦不能骄纵。
那若是有一天,温氏冲贺兰毓讨要正妻之位呢,他是不是也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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