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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理性之声（第1页）

斗罗殿顶端，端坐着的千仞雪缓缓睁开了眼睛，这天是典籍中记载的天使神飞升之日，武魂城中灯火通明，夜空也被焰火点染得五彩缤纷。

千仞雪看着眼前景象，缓缓起身，转向了天使神像，心里念道：大陆的政务都交给母亲处理了，她乐在其中，而我，尚有两件事情没有摆平。

第一件事，就是那生命之湖的银龙王，或许直接叫她龙神比较合适，她说她会回到神界拿回属于她的一切。原本只要她不危害人类安危，不破坏我辛苦建立起来的秩序，倒也不必将她放在心上，只不过她还蛊惑了鸣人与她站到了一起，我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有帮助鸣人穿梭时空的能力，出于某种考量，到时候不管我神力积攒得如何，我都会选择与她同时飞升神界，还请您做好准备。

第二件事，那就是关于传承之事，我不想过多提起我那不争气的父亲，但凡他能够三思而后行，我也不至于陷入这等尴尬的境地，我没有兄弟姊妹，是的，如今天使武魂的传承全系我一人之身，想要天使武魂传承下去，只能由我来孕育新的一代，我不确定是否还能遇到我愿意与之结合的人或者神，更不确定是否有比鸣人更强大的存在。

于公于私，我都觉得鸣人是最好的选择，他的强大独一无二，他的特殊或许能让我们的下一代在下界气运的争夺中仍然保持优势，我会找时间处理好这件事的。

而后，先祖，关于穿越时空这件事，您有什么看法？嗯，我知道，您当然不是全知全能，根据您给我的记忆，自从和龙神一战后你一直在休养生息，无法探寻更高的境界和至高的真理，您觉得，龙神能做到吗？

哦，原来如此，早在很久以前她就试图利用……或者说掌控时空乱流了吗？不管怎样，届时神界定有一番动荡了。

……

教皇殿，比比东寝宫。

窗外烟火的闪耀让躺坐在浴池中的比比东缓缓睁开了眼睛，而后站起了身子，雾气凝结的小水珠在她高耸的胸脯和修长的美腿上顺着傲人的曲线向下滑动，她走到窗边，看着人间烟火。

而后，她感到胸膛一阵炙热，罗刹神的纹路在她那凝脂般洁白的胸部若隐若现，颜色在墨绿和紫色间交替。

“你就这么放弃了吗？”

一个极致妖孽和黑暗的声音在比比东的脑海中响起，那是她自己的声音，只不过语气不善。

“放弃复仇？放弃力量？你忘了我们一起感受过的那些美妙时刻了吗？”

“你忘了那些人是怎么对你的了吗？”

“我没忘记，同样的，我也没忘记我被仇恨支配了多久。”比比东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只是让自己重新属于我自己而已。”

“因为什么？就因为你那天使神女儿？我真没想到我居然看走眼了，可怜可悲的比比东，你不知道你放弃了什么。哦，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弱点在哪里，你害怕孤独，害怕没人爱你，所以你妥协了，但我告诉你，就算是这样，你同样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你的女儿终究会飞升上界，留下你一人在这人间慢慢老死，会有人因为力量敬畏你，但永远不会有人爱你，到那时候，你会回来求我的，我还是会大发慈悲地接纳你，感激我的仁慈吧，可怜的女人。”

“你说得没错，我承认。”比比东神情自若，毫无波澜，“我承认这些我作为人的软弱之处，所以我绝不会再把他们弄丢了。还有一点你要清楚，罗刹，之前我是自愿被你欺骗与控制的，不要以为我是真的傻。”

“你用欺骗与控制的字眼可就真的伤了我的心了……”

比比东闭上了眼睛，胸口的那道纹路消失，脑海中的声音也平静了下来。

擦拭身子，而后换上一身素雅的便服，亦不着头饰，而后比比东离开了寝殿，提起早已吩咐人预备好的食盒，往迷踪大峡谷的方向飞去。

与热闹快活的武魂城不同，迷踪大峡谷始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景象，峡谷上方的风暴乱流裹着砂石遮天蔽日，呼啸的噪音让人心神不宁。

“呃……”正准备蹲下来和众人一起用餐的鬼魅见鸣人忽然抬头，也注意到了上方的异动，只见一道淡紫色的身影穿过了风暴乱流，正朝着众人飞来。

鬼魅眨了眨他的眼睛，忙起身恭候。

“呀！”原本看着手里的烤肉愁眉不展的胡列娜看清了来人后，激动得直接跳起来挥手道，“老师！我们在这里！”

没有顾及其他，胡列娜不等比比东站稳脚跟就扑上去抱住了她的腰肢在她怀里一顿蹭，比比东微笑着弹了一下她的脑门道：“一点没变。”

邪月和焱看着一身便服的比比东，都有些不知所措，当真是人靠衣装，这换一身衣服真就变了一个人，平日里众人对比比东的敬畏跟她那一身教皇装束也有很大的关系，而现在的比比东虽然依旧仪态端庄，却没了教皇的那股子威严，或者说她本就没想流露出什么威严，有的只是如水般的温暖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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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个……少妇？邪月打了个寒颤，忙甩掉了这大不敬的念头，紧跟着又想道，要说是少女就有点过了，自己妹妹那样的才叫少女，不愧是教皇冕下，能够将气质控制在这样一个微妙的区间，邪月用眼神瞥了一眼一旁的焱，发现后者的脸庞上已经布满了红晕。

“咳！”邪月猛地咳嗽了一声，上前给比比东见礼。

比比东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多礼，而后看向了篝火上烤着的肉，看上去虽也美味，但必不及她带来的丰富精致。

“都坐吧，我带了些东西来看你们。”比比东放下食盒说道。

胡列娜嘟着嘴撒娇道：“老师……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也知道，城里肯定特别热闹，你就让我们回去玩一天吧。”

比比东没有惯着胡列娜，又给了个她一个脑瓜崩，她知道这是这妮子的坏习惯，不论应不应该，凡事都先朝自己撒个娇再说，不过也不能怪她，或者说应该夸她很会用最低的代价获取最高的收益。

胡列娜装作委屈地揉了揉脑门，然后主动拎起食盒走到篝火旁将一切布置好，众人坐着享用美食，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用完餐后，比比东让胡列娜，邪月，焱先去修炼，说是明天要检验他们的成果，鬼魅领了他们三人进帐篷，篝火边便只剩下比比东与鸣人。

“教皇姐姐，你有事要和我说？”鸣人见比比东一直凝视着自己，问道。

“嗯，而且还不少。”比比东微笑道，“鸣人，你的分身，也就是你，你现在所知所闻的一切，你的本体知道么？”

鸣人道：“我不解除的话，是不知道的。”

“原来如此。”比比东若有所思道，“真是方便的魂技啊，凭借强大的力量，便宜的分身，你是可以将事事顾全的人。”

“也不是。”鸣人看着闪烁的篝火道，“一路走来，丢三落四挺多的。”

“回忆失去是为了更好地把握现在，对吗？”比比东道，“鸣人，我们来聊点实际的，如果你无法回去。或者说回去之后一切都不如你所愿，又该如何？”

鸣人闻言只觉得下颚颤了一下，这是他内心一直在逃避的，不敢去想象的事情。

“就算是那样，我也做好了背负一切走下去的觉悟。”鸣人看向比比东道。

“我不是要听你的坚定决心的热血言论。”比比东说道，“我是想跟你聊聊更加理性的事情，鸣人，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了，我希望你能回到这里来。”

“也许这是一种选择。”鸣人说道。

篝火哔啵作响。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为什么特地嘱咐我这句话？”鸣人看着比比东，问道。

“因为，我希望雪儿能够幸福。”比比东同样注视着鸣人，说道，“我以前错了，我错得最严重的地方在于，我把雪儿当成了痛苦记忆的催化剂，却没有意识到她其实是我的救赎之道。我希望她拥有和我不一样的人生，我希望她能得到心中所爱，鸣人，你不可能没意识到，雪儿其实爱着你。”

我确实没意识到……鸣人脑袋嗡嗡的，在意识空间里，雪姬悠悠地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