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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都没有变（第1页）

6柚之后认真解释了一下自己鱼一般的记忆，就像他妈说的那样，那个时候他年纪小，而且完全是个药罐子，高烧不退，醒一会儿L睡一会儿的。有个结论说是人会选择性遗忘痛苦的记忆，那么对于6柚而言，他重病的那段过往无疑是最难熬的。

但忘了，确实是他不对，“我不是故意忘记的。”

从刚才的电话可以判断出，当年说不准还是他先勾搭的江鹤川。因为他从生下来就体弱，6母有过一段神经质的曾经，把儿L子当成玻璃娃娃看待……同龄人都是一样的孩子，没有谁必须要惯着谁的道理，6柚小时候没什么朋友，整日待在房间，孤独是肯定的。

看江鹤川现在的长相就知道小时候也差不到哪里去，肯定也是白白嫩嫩的模样。6柚从小就喜欢长得好看的，缠着人家做朋友这种事情不是做不出来。

所幸，江鹤川并没有多在意6柚的遗忘，相反他对6柚失去联系是因为忘记，而不是不想这个结论感到欢欣。

和长大后的6柚相见他没有提过半个字的过往，算是逃避，因为不想从伴侣的脸上看出后悔的情绪。如果6柚真的说他后悔了，那么他……不会放手。

江鹤川浓密的眼睫轻垂，遮掩住眸中的郁色，“可以亲吗？”

“可以。”6柚打算像上次一样亲亲脸颊，这种程度的亲吻，和对待可爱的小猫小狗没区别，心理压力是完全没有的。

他朝江鹤川走了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结果在仰起脸的瞬间，他的嘴巴被并不归属于他的唇瓣堵上了。不是浅尝辄止的贴贴嘴唇，而是带有青涩稚嫩的占有欲。

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加鼓点般跳动，6柚不太习惯地想要退后半步，才现他的腰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揽住了。他嘴巴里多了根别人的舌头后，自己的舌头一下不知道往哪里放了，纠缠在一起，怀疑自己的唇瓣是不是成了糖果一样的东西。

因为呼吸不畅，6柚在被亲吻时不自觉出难耐的声响，他自己听了都吓一跳，这实在太羞耻了，缺氧感一下子涌了上来。他重重地拍了两下恋人的肩膀，将人推开，“好了好了，以后不许这样亲。”

6柚有要求，江鹤川一贯是能做到的，不过这次没应声，视线在6柚湿红的唇瓣上停留一瞬，转移话题：“还要继续看族谱吗？”

“不想看了，我有点累了。”被亲的，好怪的感觉，好像浑身都软了。

6柚用温度较低的手背贴了贴脸颊，人工降温，“我不想走了，你抱我回去吧。”在外面有人看，就让江鹤川扶着，现在是在家里，没人会看到他那么大个人还要人抱着走。

啊，除了老婆婆。

6柚被抱着回去，重新放在藤椅上时与老婆婆对上视线，有种小情侣亲热被长辈撞见的微妙尴尬。

老婆婆存在感太低了。

6柚行李放在那里一直没收拾，一直到晚上院子里没光了，他才想起询问江鹤川自己晚上睡在哪个房间。

他每天

晚上都喜欢玩会儿L手机再睡觉（），

（），

楼内是没有厕所的，偏偏6柚脚还扭伤了，自己跑到外面上厕所一下子成了十分艰巨的任务，势必需要江鹤川的帮助，“让我住的和你近一点好不好？”

江鹤川悠悠道：“我们睡一间。”

6柚没什么意见。等到要睡了，他要上厕所，江鹤川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夜壶，6柚突然庆幸起房间灯光那么昏暗，江鹤川就算看，也看不真切，不然他真想找个地缝钻一下。

6柚睡在靠墙的位置，熬夜的习惯养成，也不是他一闭眼就能睡得着的，他吹着风扇，往江鹤川那边凑凑，“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的照片，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呢。”

“……没有照片。”江鹤川的语气听不出可惜。

也是，可能没设备。6柚也没多纠结，他盯着房顶，合理怀疑自己小时候就在这个位置躺过，既视感太强了，“晚安。”

“晚安。”

6柚白天总惦记着想起什么，一直没想起来，到了晚上睡着了，头脑才忙活起来，把那段埋在坑里的记忆重新挖出，零零碎碎地拼凑在一起，组合成梦境呈现——

山路上，6柚趴在6父的后背，手背上被毒蚊子叮了好大一个包，6母给他涂花露水，安慰他，“还有一会儿L就到了，柚子现在还头疼吗？要不要吃点止痛药？”

其实是疼的，可6柚的回复是摇头，药很苦，吃了也没什么用，不如不吃。

进到山里，他被放到床上，呼吸不畅，耳边能听到大人交谈的声音，6母的哭泣声夹杂在其中。小小的他已经明白死亡的道理，死去的人要被埋在地底下，变成一块石碑，和其他冷冰冰的石碑待在一起，成为给其他人带来难过的存在。见到石碑时大家总是很严肃，还会掉眼泪，他不喜欢那样。

变成石碑后，他是不是还是像现在这样没人一起玩？

小6柚想哭，瘪瘪嘴忍住了。

他奶奶已经变成石碑了，旁边还有一块空的位置。他问妈妈，妈妈告诉他那是爷爷的，这样爷爷奶奶就能一直在一起，不会孤单了。他很羡慕，他也不想要孤单，有人可以埋在他旁边的位置吗？他会讲很多的故事，也不会随便脾气。

小6柚听到了逼近的脚步声，他迷迷糊糊的睁眼，刚才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哗”的一下落下，用小猫叫一样的音量，“妈妈，妈妈……”

6母时刻注意着儿L子的状态，听到唤声立刻进去，瞬间弄清楚情况，将小6柚抱在怀中安抚，“柚子不哭，不害怕，这个小弟弟是生病了，所以才会这样的。”

很难形容小6柚当时受到了多大的冲击。

出现在他床边的小孩看起来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青青紫紫的，还有黑色糜烂的痕迹，只有一双乌溜溜的澄澈眼瞳。似乎是知道自己吓到人了，小孩退后了一步，转身就往房间外面跑去。

6柚伸出了小手，“等等。”

小孩被拦下了，站在门口，沉

（）默地看着小6柚。

“我们一起玩吧。”小6柚说完，就打了个哈欠，让6母将他放下后，跑去牵起了小孩的手，“我们一起。”

这个小孩应该和他一样也是快死了，所以才会来这里，所以，“我们以后埋在一起吧。”这样就不会孤独了，他们可以一起说好多话。

6母听了这话，倒显出惊慌，让小6柚不要乱说话。

6柚的烧一直没退下去，脑袋晕晕乎乎的，但一直没松开抓着小孩的手，就连重新躺在床上都强撑着眼皮和小孩讲话，“我有好多好多的糖果和玩具，全都分给你玩。”

小孩很沉默，不怎么说话，过了一会儿L给6柚抓来一只蝴蝶，音有些奇怪，依稀能听清是“送给你”这三个字。

6柚接了，又问小孩愿不愿意和他埋在一起。

6母在旁边，又是心酸又是无奈，她的小柚子已经想到死了。6柚，柚，福佑，取这个名字时，她就希望自己的儿L子能够幸福平安。6母摸摸儿L子的小脑袋，“只有像爸爸妈妈这样夫妻才可以埋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