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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大孩子一直病啊病啊，”元午叼着烟，含混不清地说着，&1dquo;奶奶说，小孩子把哥哥挤得没长好，病一直好不了，小孩子太霸道，妨了哥哥&he11ip;&he11ip;”

  &1dquo;是说元申妨了元午？”林城步听得迷茫了，那天郭小帅说的明明是元申的身体不好。

  &1dquo;不是说元申身体不好吗？”江承宇也有点儿没听懂，轻声问他。

  &1dquo;是说元申啊。”林城步皱着眉。

  &1dquo;后来奶奶说啊，”元午像是没听见他俩的话，给自己倒了杯苏打水，一口喝光之后仰头闭上了眼睛，&1dquo;名字起得不好，伸束以成，万物之体皆成也&he11ip;&he11ip;应该给大孩子用，万物之体皆成也，病才会好啊&he11ip;&he11ip;”

  &1dquo;什么？”林城步一下愣住了。

  &1dquo;是说元午和元申的名字换过？”江承宇吃惊地说，&1dquo;元申原来叫元午，是你哥？”

  &1dquo;我cao？”林城步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如果元申jīng神状态真的有问题，就光换名字这件事，就足够让他把自己绕进去崩溃一把的了。

  &1dquo;所以你猜，”元午突然睁开了眼睛，一下bī到了林城步眼前，&1dquo;我是元午，还是元申？”

  &1dquo;你是元午，我不用猜，”林城步看着他，gan脆肯定地回答，&1dquo;你们换名字早八百年前的事儿了，我不管你原来叫什么，是哥哥还是弟弟，反正你是元午，你叫午马我也只认你这个人。”

  元午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笑了一起来，边笑边给自己又倒了杯啤酒：&1dquo;真乖&he11ip;&he11ip;所以你不懂。”

  &1dquo;我不需要懂！”林城步拧着眉。

  &1dquo;你根本就不懂！”元午指着他，又指了指江承宇，&1dquo;你也不懂！”

  &1dquo;是。”江承宇点头。

  &1dquo;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谁！”元午猛地靠回椅子里，缩在墙角，声音慢慢变得大声起来，像是要压过身边的音1ang，&1dquo;原来是谁！后来是谁！每天都在问！每天都在想！我是你吗？你是不是我？他每天都在问！每天都在想！”

  &1dquo;元午，”林城步感觉到他现在的状态有些过于激动，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1dquo;都过去了，都过去了&he11ip;&he11ip;”

  &1dquo;医生说，他脑子有损伤！哪里有损伤？哪里有？”元午瞪着他，&1dquo;哪里有？没有！哪里都没有！他就是想知道他是谁！”

  &1dquo;谁想知道？”林城步问，看着元午的眼睛，&1dquo;告诉我，是谁想知道自己是谁？”

  元午看着他，嘴唇抖得厉害，林城步看到了他眼里一点点漫了上来的泪水。

  &1dquo;元申，”元午轻声说，一颗泪珠从眼角滑了下去，&1dquo;是元申。”

  &1dquo;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林城步搂过他，在他身上一下下拍着，&1dquo;我知道了，都过去了，没事儿了，都过去了&he11ip;&he11ip;”

  江承宇叫了服务员过来：&1dquo;冰毛巾。”

  &1dquo;怎么会没事了！”元午猛地推开林城步，吼了一声，&1dquo;怎么会没事了！”

  &1dquo;小午&he11ip;&he11ip;”江承宇想打个岔，但话还没说就被打断了。

  &1dquo;你闭嘴！”元午冲他吼。

  江承宇闭了嘴。

  &1dquo;怎么会没事了！”元午把腿屈了起来，踩在椅子上，抱住了自己的头，&1dquo;怎么会没事&he11ip;&he11ip;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你知道他怎么死吗，他为什么&he11ip;&he11ip;为什么&he11ip;&he11ip;”

  &1dquo;不想了，不去想了，”林城步再次搂住他，接过江承宇递过来的冰毛巾，在他脖子后面拍着，&1dquo;先别想了。”

  &1dquo;怎么可能不想！”元午抓住了他的衣领，眼睛里一片血丝，&1dquo;他不松手！他怎么也不松手！”

  &1dquo;什么&he11ip;&he11ip;不松手？”林城步后背一阵凉，想起了元午在沉桥自杀的那天，工人说的话。

  &1dquo;他抓着水糙不松手，”元午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哑着嗓子，&1dquo;他抓着，水糙，无论我怎么掰他的手，也掰不开&he11ip;&he11ip;”

  &1dquo;你别说了&he11ip;&he11ip;”林城步有点儿慌了。

  &1dquo;让他说，这事儿他必须说出来。”江承宇在一边小声说，用手挡着嘴以免被元午现他没闭嘴。

  &1dquo;你知道水糙有多难拔吗？”元午看着他，声音颤抖着，&1dquo;拔不出来&he11ip;&he11ip;也扯不断&he11ip;&he11ip;我抓着他的手，他抓着水糙&he11ip;&he11ip;他看着我笑，他看着我笑&he11ip;&he11ip;”

  林城步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1dquo;我喘不上气来，窒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元午往后靠到墙角，&1dquo;特别&he11ip;&he11ip;特别&he11ip;&he11ip;绝望，你救不了他，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he11ip;&he11ip;后来呢？你为什么不问，后来呢？”

  &1dquo;后来呢？”林城步感觉自己声音都抖了。

  &1dquo;后来我松手了，”元午抬起头，笑了笑，&1dquo;我松手了&he11ip;&he11ip;元申死了。”

  第27章

  哥哥。

  在元午甚至还没有习惯自己是个有弟弟的人的时候，元申就带着像阳光一样的笑容叫他，哥。

  他不知道元申是怎么能那么快适应这种角色的转变。

  在元午刚把自己的名字念对，在说出我叫元申今年5岁时不会被人笑话口齿不清之后没有多年，元申这个名字就不再属于他。

  他都还没有把元申两个字的划顺序写对，就需要重面对另一个名字，一个曾经属于他的哥哥的名字。

  &1dquo;元午，”奶奶看着他，&1dquo;以后你就叫元午了，你是哥哥，元申是你弟弟&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