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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好说。&rdo;老管家跟在后头，&ldo;老奴觉得今年的冬天与以往不同，要更冷，可能会断断续续到年后了。&rdo;宋衍弯着眼睫，唇边也弯出同样的弧度，似乎心情突然变的好了起来。还真给老管家说对了，雪时断时续，跟老婆子的裹脚布似的没完没了，闹的城里人都不太愿意出门，而是呆在家里抱着炉子取暖。宋衍依旧不上朝，在家养病，江余一边在想着法子培养自己的亲信，逗逗大臣们，一边还要隔三差五的去丞相府关慰一下。渐渐来往多了，江余发现宋衍那人是真阴伪善，看着是个君子，实则是个小人，随时随地都会给你丢一个圈套，然后以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等着你蹦下去后拿绳子往你脖子上一套，你就不得不被他一路拽着走。这天难得放晴，江余躺在木椅上眯着眼睛，下巴缩在毛领里面，四周是一个个如同山包的雪堆，拂在脸上的风里裹着细小的雪粒。实在不是一个出来晒太阳的好时机，但是他却莫名其妙同对方一起顶着寒风喝茶，&ldo;宋衍，你活的不累吗？&rdo;每时每刻都在算计，算计他人，也算计自己，能轻易把精心设计的以无意说出的方式透露出来，这样的人生已经过的脱离&ldo;人&rdo;这个字了。宋衍的双眸里面闪过一点波光，很快消失，他笑道，&ldo;微臣习惯了。&rdo;后颈有点痒，江余把拢在袖筒里的手拿出来伸到后面，摸掉落在上面的一片枯叶，手臂放下来的时候在半空转了个弯，随意的碰碰他微凉的指尖，食指点了一下，&ldo;这个习惯不好。&rdo;宋衍一愣，垂下眼角望着按在他手背上的手指，久久没有言语。年关将近，涔太后的大寿也来了，江余把全部事宜都交给了今年的科举状元文序，新上任的司建，他调查过，那个人自持清高，不与朝中任何一位大臣往来，既不是姬柏党羽，也不是宋衍党羽，可以用。御书房里，江余在批阅奏折，毛笔一横一竖的不停划拉出一个字&ldo;准&rdo;，这是宋衍给他的另一个放任，让他有种对方是在一点点把政权移交的错觉。处在下面的十一摸摸鼻子，&ldo;陛下，从初九那天晚上以后，大师兄就变的很失落了。&rdo;江余扯扯嘴唇，还能从那根木头脸上看出失落？&ldo;行了，墙角都给你种出蘑菇了，朕看不出他失落，不过朕看出你得焦躁症了。&rdo;十一把短匕一抽一插，琢磨起来焦躁症是个什么病，过了一会他一脸沉重道，&ldo;陛下，大师兄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犯上相思病了？&rdo;毛笔的笔尖一顿，划出不太完美的一捺，江余挑眉，&ldo;你可以去问问。&rdo;&ldo;属下已经问过……&rdo;十一掰掰手指头，难过的撇了撇嘴，&ldo;七十八遍了。&rdo;可是大师兄还是不出声。江余面部抽动，还真是坚持不懈。&ldo;属下感觉能从大师兄嘴里问出点什么的也就只有陛下一人了。&rdo;十一眨眨眼睛。江余似笑非笑，&ldo;哦？是吗？&rdo;十一暗自咂咂嘴，陛下真的跟从前大不相同了，如果不是他这双眼睛多次确定没有经过易容，他还以为是假冒的。过了几日，江余突然想起来，就随口问了，十七眼中写着困惑。&ldo;听十一说你有喜欢的姑娘了？&rdo;江余的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不知道把那半张面具拿掉是什么样子，恐怕整个轮廓上能找到先帝的影子吧。&ldo;并无。&rdo;十七口气冷硬的出奇，透着拒人千里的排斥。江余的脸冷了下去，&ldo;看来是朕多管闲事了。&rdo;十七紧绷着棱角，&ldo;属下告退。&rdo;年后十七主动请求调离皇宫，那一刻江余停顿了许久，他在犹豫，最后答应派往边关。这一别就是两年。两年后，天还是那个天，大丰的皇帝还是晔帝。让大臣们难以置信的是江余非但没从龙椅上滚下来，还把那椅子给坐热坐稳了。江余在一年前给姬柏封爵赐地，名升实贬，目送他离开皇城，解决了一个隐患，姬柏党羽虽有不甘和一些小动作，都被压了下来，仿佛无形中有只大手在操控着一切。江余知道那只大手就是宋衍，对方不提，他更不可能主动提起，有人替他砍掉挡路的荆棘，求之不得的好事。宋衍仍然是做他的辅佐大臣，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最让那些门客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看不透对方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