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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儿低着头不说话，脑子里飞计算说与不说的利弊。

  夏瑞熙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心头烦躁起来：&1dquo;你到底说不说？”

  婉儿膝行到她面前把背脊露给她：&1dquo;小姐，您打吧。打死奴婢也不能说，这都是为了您好。”她寻思着，二小姐是个藏不住事qíng的人，现在当家的可是老爷和夫人。若是二小姐从她这里知道了这事，闹将起来，老爷和夫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那时候，谁也护不住她，她只怕马上就会送了命。拼着被二小姐打一顿，还能得到夫人的怜悯，所以，她打定了主意，坚决不说。

  夏瑞熙见婉儿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这丫头算过了，是铁了心不肯跟她说了。当下也不再勉qiang，冷笑：&1dquo;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不过，我警告你，你的心中没有我，将来也不要想我的心中有你。”

  婉儿掉下两颗眼泪来，哭道：&1dquo;您将来就知道奴婢都是为了您好，现在小姐若是真要把奴婢看作这样的人，奴婢也无话可说。”

  夏瑞熙叹口气：&1dquo;算了，你起来。我错怪你了，你累了一天，去歇着吧，我这里不要你服侍了。纯儿，良儿，打热水来！”

  婉儿还想再说几句，见夏瑞熙的眼睛已经转到了书本上，只得福了一福，退出门去。

  走到廊下，正好遇上纯儿和良儿一人提了铜壶，一人抬了铜盆过来。二人见着她了，忙给她行礼问好，婉儿盯着二人细看了一回。两人都是十三四岁的年龄，俱生的眉清目秀，良儿倒也罢了，一派的娇憨天真，头也有些毛茸茸地，梳不整齐。

  纯儿却是露出些稳重大方的神态来了，她穿了一件半不旧的杏色褂子，里面罩了件夏瑞熙赏的淡绿色兔皮袄子，头上只簪了一只磨得亮的铜簪，但头却梳得整整齐齐，看上去清清秀秀的，很是可人，想必再过几年肯定是个清秀佳人，心里不由一阵酸。连带着看向纯儿的目光都有些不善起来。

  纯儿被她的目光炙烤得一缩，随即低下头乖乖立在一旁：&1dquo;婉姐。”

  婉儿冷哼一声：&1dquo;好好伺候小姐，不要有什么差错，否则我禀了夫人将你们撵出院子去。”

  良儿吓了一跳，眼泪汪在眼眶里，低声央求：&1dquo;婉儿姐，我们会很小心的。”

  婉儿扯起嘴角：&1dquo;良儿，你们乖乖的听话，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言毕扬长而去，纯儿拉拉良儿，低声说：&1dquo;走吧。”

  夏瑞熙坐在妆台前，等纯儿给她取饰，听见&1dquo;咕咚”一声咽口水的响声，皱皱眉头，看向两个丫头。纯儿是一本正经，良儿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糕点看。

  第12章东西不能白吃

  夏家下人的伙食并不差，但除了逢年过节以外，平时这些糕点还是很难吃到的。婉儿是长期跟着夏瑞熙，过的日子相当于半个主子，对这些糕点是早就瞧不起了，但良儿二人本来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刚刚进门，有这样的馋相也不奇怪。

  正因为不奇怪，所以夏瑞熙不由对视而不见，专心做事的纯儿高看一眼。不过，同qíng归同qíng，她的东西可以给她们吃，却不能白吃。人就是这样的，你次次都对他好，他不当回事，但只要差一次没满足他的要求，你就是他的仇人，你先前做的都白做了。但如果偶尔大方一次呢，他反倒记着你的qíng。

  这两个丫头可是她要特意培养的助手呢，对管束下人来说，随意就给好处和赏罚分明区别是很大的，夏瑞熙深知这其中的区别，当下微微一笑：&1dquo;良儿，昨日我让你洗的衣服洗好了吗？”

  良儿忙回神：&1dquo;回小姐的话，洗好了。”

  &1dquo;那上面沾了酱汁，想必很难洗吧？”

  &1dquo;纯姐姐用了点白砂糖来搓揉，然后再用温水洗，就洗gan净了。”

  夏瑞熙又看了沉静的纯儿一眼：&1dquo;纯儿是从哪里学来的？”

  纯儿垂下头：&1dquo;奴婢的母亲，是专门给人洗衣服的。家中姊妹多，我是长女，很小就跟着母亲学做事了。”

  她这一言，激起了良儿的心事，两个丫头都沉默了。这两个丫头都是才买进来不久的，今年秋天，南方遭了涝灾，百姓为了活下去，只能卖儿鬻女。

  夏瑞熙看着纯儿那骨节粗大的手和明明很悲伤却很隐忍的表qíng，基本已经确定纯儿就是她要找的人。柔声道：&1dquo;你们放心，到了我这里，只要好好做事，我亏待不了你们。等过些年放出去，有出息了，也不是不可以去找家人的。”又喊良儿端过盛糕点的碟子来，&1dquo;你们俩做事qíng做的很好，这是赏你们的。端下去吃吧。”

  二人谢了赏，良儿双眼放光，忙忙地就要下去。

  纯儿却雷打不动，继续服侍夏瑞熙换衣，铺netg。夏瑞熙笑道：&1dquo;纯儿，你不喜欢吃糕点么？”

  纯儿低声道：&1dquo;喜欢。”

  &1dquo;那为什么不和良儿一起去吃呢？”

  &1dquo;小姐这里的事qíng还没做完。”

  夏瑞熙点点头：&1dquo;好，你是个不错的。明日我跟丽娘说，提拔你做二等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