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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泽已经彻底镇静，将用过的工具塞进背包，面色如常地朝林予走来，说：&1dquo;下山有了信号就立刻报警，但是先别告诉其他人，尤其是当地人。”

  林予木讷地点头：&1dquo;那个戒指是从那只手上掉的吗？”

  &1dquo;不太确定。”萧泽左手拎着两只包，勾着一件外套，右手揽着林予下山，&1dquo;手指已经僵硬变肿，戒指应该会牢牢卡住，不会自己掉下来，而且手臂被带上山之前肯定就用保鲜膜和垃圾袋包裹好了，不可能埋的时候才处理。”

  林予一头雾水，因为受惊吓所以思考受阻：&1dquo;那戒指不是死者的？”

  萧泽还是那句&1dquo;不太确定”，分析道：&1dquo;可能是抛尸的人提前把戒指取下，在埋尸体的过程中不小心掉了，也可能就是无关的人遗落在山上，毕竟周边城市偶尔有人来岛上玩儿。”

  直到到达山脚下，林予都没再问，他脑中一片混沌，急剧加跳动的心脏还没恢复正常。他们停在山脚下的小亭子里，远远地望见了考察队另一组人，还望见了正吃饼干的巴哥。

  萧泽拍拍林予的后背：&1dquo;去找巴哥要饼干吃，告诉他们别上山了。”

  林予软着腿脱离萧泽的怀抱，曲里拐弯地跑出亭子：&1dquo;巴哥&he11ip;&he11ip;救救我&he11ip;&he11ip;”

  萧泽立刻拿出手机报警，将事情经过简单扼要地说清楚，还留了民宿的地址方便警方赶到后联系自己。幸亏昨晚下了一夜雨，山路湿滑，来岛上玩儿的人应该不会上去，但为以防万一，他决定轮流守着阻止人上山。

  &1dquo;萧队，你们没上山啊？”巴哥那组人进了亭子，&1dquo;小予怎么中邪了似的，挽着我胳膊不撒手，我内心很慌张啊。”

  萧泽开门见山：&1dquo;我们在三分之二处挖出了半截胳膊。”

  巴哥惊了，难以置信：&1dquo;我操！人胳膊？还是鸡翅膀？！”

  &1dquo;去你妈的鸡翅膀，没看见把孩子都吓坏了么？”萧泽无语得很，&1dquo;正常情况死人不可能肢解，也不知道是当地人作案还是外面的人抛尸，我已经报警了，现在最好别让人上山。”

  巴哥他们没亲眼看见，因此除了震惊之外主要是好奇真相，林予在旁边听着大家讨论，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双手臂，顿时喉管干涩胃部抽搐，两眼翻白又要吐出来。

  萧泽安排任务：&1dquo;巴哥，小宋，你俩守一会儿，别都跟这儿挤着，我送小予回去休息一下，完了再过来。”

  他不舍得让林予软着腿颠簸，把人背起来往回走，慢悠悠的但是异常平稳，林予像一只病猫，趴在他肩膀上跟死了似的，要不是温热的呼吸吹拂在颈边，他简直怀疑对方已经咽了气。

  民宿里只有何先生与何太太在，考察队的几组人都填图去了，其他几名游客也都离开观光去了。何太太人不错，见林予身体不适便提供了好多药，还帮忙煮了锅热粥。

  萧泽将林予在房间安置好，去餐厅端粥的时候随口问道：&1dquo;何太太，前一阵来岛上玩儿的人多么？”

  何太太回忆道：&1dquo;还好吧，这儿常年没什么人来，毕竟除了附近城市，其他地方的人都不怎么知道这里。”

  &1dquo;有点像世外桃源，挺好的。”萧泽往白粥里放了一勺白糖，故作好奇地说，&1dquo;我看住家都有船打渔，自给自足，那岛上的红白事是不是就凑一起吃吃饭？”

  何太太笑道：&1dquo;应该是吧，我和老公是退休之后才过来的，也就参加过一次婚宴，不用给红包，只是简单吃顿饭，去世的话就在岛上埋了。对了，早上来了一队人拍婚纱照，这儿客流量有一多半都是来拍婚纱照的。”

  萧泽没再多问，端着粥回到房间，只见林予靠着床头愣，窗帘拉着，阴雨天又没太阳，环境和人都格外昏沉。

  &1dquo;胃里难受么，喝点热粥。”萧泽坐在床边，倒是不用哄，林予自动就挪过来躲进他臂弯之下，&1dquo;放糖了，我喂你？”

  林予两眼直，一双手被搓洗得通红，机械地张口咽下白粥，有点甜，沿着食道暖和了身体。他眨巴眼睛，努力使目光聚焦：&1dquo;我看见死人了。”

  萧泽哄道：&1dquo;你连鬼都能看见，死人算什么，对不对？”

  &1dquo;&he11ip;&he11ip;那不一样。”林予把目光凝固在萧泽的脸上，&1dquo;这不是自然死亡，是被杀死的，被杀死之后还被剁下胳膊，这是碎尸&he11ip;&he11ip;”

  萧泽把碗搁下，搂住林予安慰：&1dquo;听话，别想了，警察会来处理的。怪我不好，不该瞎他妈挖地，要不你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这儿？”

  林予抽筋剔骨般软在萧泽怀里：&1dquo;你哪是瞎他妈挖，你简直挖得稳准狠&he11ip;&he11ip;当地质考察队长委屈你了，你怎么不当刑警队长啊。”

  萧泽乐出声：&1dquo;我要是刑警队长，当初遇见你就直接把你定性成传播封建迷信。”他说完将林予放倒塞被子里，轻轻拍着，&1dquo;睡一觉，警察来了估计会封山，考察工作就会搁浅，只当放假了。”

  林予攥着萧泽的手：&1dquo;哥，有点冷。”

  空调开着，房间内温度并不算低，萧泽把手伸进被窝，里面也暖烘烘的。他以为林予是故意撒娇，不想让他走开，便耐心地说：&1dquo;我去山脚看看，等警方到了要告诉他们事情经过，你睡两个小时，睡醒我就回来。”

  林予真的很冷，但闻言还是松开了手。门关上，萧泽的脚步声渐渐听不到了，他蜷缩在被子里微微抖，强迫自己想点高兴的事情。

  今天最高兴的就是捡到钻戒。

  靠，还是不想了吧。

  如萧泽所料，警方到达后立刻封山，并在他的带领下上山取走了那双手臂和戒指，之后挨家挨户调查询问，虽然有条不紊，但是进展缓慢。

  巴哥和小宋一直跟着萧泽围观，后来又有其他同事赶来，他们这支考察队太生猛，似乎不知道憷，只有澎湃的好奇心。

  &1dquo;萧队，这封山不定要封多少天呢。”巴哥翘脚擦自己鞋上的泥，&1dquo;只找到了胳膊，得找找腿吧，找找脚丫子吧。”

  小宋接腔：&1dquo;躯干也要找，我操，不会被腰斩了吧？”

  &1dquo;真没准儿，你说好歹是个人，愣是拿刀剁成块儿，真够牲口的。”巴哥撇撇嘴，后心一凉，&1dquo;萧队，幸亏你只是挖出手，你今天要是挖出了脑袋，我估计小予直接就休克了。”

  萧泽烦道：&1dquo;你能不能闭会儿嘴？”

  巴哥抿住嘴往山上瞧，看着封条又忍不住长吁短叹：&1dquo;警方目前假设被害者被均匀地扔在这片山上，封山以后要勘察寻找，那得找多少天？”

  小宋又接腔：&1dquo;这取决于凶手剁了多少块儿。”

  萧泽抬腿一人给了一脚，骂道：&1dquo;都滚！真他妈聒噪！”

  配合警方交代了所有已知信息，没事儿后就返回民宿，考察队这次出师不利，头一天就下雨，现在封山更没办法进行工作，巴哥和小宋老实地闭上了嘴，副队长又来一句：&1dquo;都说警民一家亲，警方勘察的时候能不能顺便帮咱们采采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