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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宁眯起眼，轻浅的声音中带了点危险的气息：&1dquo;为师以为，你应当先拜谢师恩。”

  末画包了一嘴的药，一边嚼一边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睛含糊着问：&1dquo;师父送徒弟见面礼唔是理所当然嘟么？”

  镜宁了然的点头：&1dquo;如此，徒弟的拜师礼现在何处？”

  一双溜圆的眼转了转，末画咽下嘴里的东西，高兴道：&1dquo;这里这里。”她蹦起身来，跳到镜宁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一口亲在镜宁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令淡然如镜的心也不由失了节奏的一跳。末画的脸在眼前堆起了耀眼的笑：&1dquo;那些报恩的妖怪们不都说以身相许是最大的礼物么，我把自己许给师父了可好？”

  镜宁沉默了许久，他qiang迫自己挪开目光，一声喟叹：&1dquo;你真该先学学文化。”

  末画一脸期冀的望他：&1dquo;师父教啊。”

  镜宁不由自主的往后偏开了头，一时竟有种想要逃避的冲动。任由末

  画将他盯了许久，他才故作淡然道：&1dquo;为师还是先教你法术的好。”

  &1dquo;师父教什么我都学，左右我也是师父的人了。”

  这话意味听起来有些奇怪，镜宁用极正道的心思来琢磨，末画是她徒弟，她说这话也没甚奇怪。他点头道：&1dquo;你且记住，为师教你法术是令你用来清修道行，切莫有害人之心，你若犯我门规，我必亲自收了你。”

  末画眨眼看他，没有表态。

  &1dquo;可听明白了？”

  末画挠了挠头：&1dquo;不大明白，你还没说清楚呢，你必亲自收了我做什么？姨太太么？”

  镜宁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1dquo;我得先去寻个夫子教你文化。”

  末画低下头，委屈的眉眼之下却带着一丝暗藏的笑意，师父不知，画出她的书生便是个很好的夫子。

  第四章

  三月的锦城巷陌之中尽是飞花，河堤上的垂杨柳柳絮纷纷扰扰洒满河道，huang衣少女在船头唱着醉心的歌儿：&1dquo;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船夫摇着船桨，听罢此句哈哈大笑，对独自饮茶的镜宁道：&1dquo;这位兄台，你艳福可不浅啊。”

  镜宁坦然道：&1dquo;她不过是学人家唱唱，不明其意。”歌声一顿，末画不满道：&1dquo;这话的意思我还是懂的，我不仅懂这个，我还会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在&he11ip;&he11ip;”

  镜宁好笑的抬头：&1dquo;在哪儿？”

  末画眼光呆直的盯着河岸，镜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静立河堤柳树之下，即便垂柳让人无法将她看得真切，但绝色姿容难掩，遥遥一眼便已睹倾城姿色。

  镜宁袖中罗盘一动，他眉目微沉，低喝一声：&1dquo;狐妖。”倏地腾身而起。末画不明所以，呆呆的要去拉他的衣袖，哪想镜宁力一时没收住力，将末画生生扫到了河水之中，船顺势向前，将她脑袋一撞，压到了水下。

  连水泡也没吐一个，船下直接没了动静。

  船家大惊失色，哪想这边还未惊完，那边清俊公子淡淡留下&1dquo;救人”二字便提气纵身，追着岸边的漂亮小姐而去。船家见状大骂：&1dquo;负心汉啊喂！”人命哪容他耽搁，船家也忙跳下水，匆匆忙忙将落水的huang衫女子打捞起来。

  末画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在唤自己&1dquo;小姑娘”她睁开眼，轻轻唤了声&1dquo;镜宁

  师父”，却见一身湿淋淋的船夫对她摇头叹气：&1dquo;姑娘，那是个薄qíng汉子，你还是另寻良人的好。”

  末画心头一凉，神智登时清醒了许多，她张口便问：&1dquo;他可是追那漂亮女子去了。”

  船家一个劲儿的叹息。末画垂下眼睑，心头滋味百般陈杂。

  镜宁再回来的时候脖子上被抓出了三条血痕。船家收了他的钱，十分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末画坐在岸边青糙坡上，哭肿了一双眼。镜宁十分不解，他不过是像往常一般去捉妖，为何回来之后仿似全天下都在唾弃他一般。他瞅了瞅末画额头上被船撞出来的大包，问道：&1dquo;可是如此痛不yù生？”

  &1dquo;我&he11ip;&he11ip;”末画扫了他一眼，一开口便是哽咽，&1dquo;我心痛！十分心痛！”

  镜宁蹲□来，帮她轻轻揉了揉额上的包：&1dquo;为何？”

  &1dquo;我那样，掉在河里&he11ip;&he11ip;”她一边说一边抽噎，手上还不停的比划着自己垂死挣扎的模样，&1dquo;我那样掉进去，你都，都不管我就追着别的女人跑了。”她鼻音很浓，抽抽噎噎的让人越听不清楚，只有一句&1dquo;其实你是想杀了我吧”格外清楚。

  镜宁不解：&1dquo;我见你哭得挺jīng神。”

  像要印证他的话一般，末画老实哭得更jīng神了一些。

  镜宁不擅长安慰人，蹲在她跟前将她望了许久才一声叹息，无奈道：&1dquo;为师下次先把你捞起来就是，你一个妖怪不要哭得太没出息了些。”

  末画抽噎着停不下来，脑袋像没力气了一样蹭到镜宁肩头，镜宁浑身微微一僵，倒也没将她推开。

  末画在泪眼朦胧中看见他脖子上的血痕，如此近的距离她才现这伤口狰狞得可怕，细而深，仿似再往里一点就能挖断他的喉咙。末画在他肩头来回抹gan了眼泪，小声道：&1dquo;我心痛，心痛！下次不能扔下我。”

  &1dquo;嗯，不扔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