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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展低头看着对方的球鞋：&1dquo;市级的，华北几省联赛，多着呢。放心吧，重要的比赛提前好几个月教练就开始折腾人了，要是拿上名次的话，不用高考，五月底体院的录取通知书就送到了。”

  &1dquo;真的啊！”尹千阳突然觉得自己前程似锦，&1dquo;你要上体院么？咱们一块儿吧！”

  &1dquo;保送的都是极少数，大部分还是得自己考。”秦展抓抓头，&1dquo;你这鞋挺好看，买的么，没见你穿过。”

  尹千阳立刻转移了注意力，说：&1dquo;这是最款，进田径队之前小山送我的，他偷偷去夜市摆摊儿赚钱，特别辛苦，所以我一直舍不得穿。”

  秦展想起来在夜市那次，羡慕道：&1dquo;山哥对你真好啊。”

  &1dquo;确实特别好，我们是&he11ip;&he11ip;小。”尹千阳卡壳了，卡完脸埋在膝盖里乐，人家没再说什么，他却刹不住车了，&1dquo;下周比赛我要穿这双鞋，所以提前磨合磨合，因为比赛那天他要来看。”

  秦展眼睛一亮：&1dquo;那比完一块儿吃饭呗！学校后面开的火锅鸡，去不去？”说完想了想不对，&1dquo;哎呀我忘了，那天大家要聚餐，没事儿，叫上山哥一起，反正都见过了。”

  尹千阳纳闷儿道：&1dquo;什么时候见过了？”

  &1dquo;就那回打——”秦展猛地住口，差点儿说秃噜了，那回打足球队那帮牲口，他们都见识了聂维山的风采，但是答应了不能说，&1dquo;&he11ip;&he11ip;就那回打你们学校门口经过，我看见你俩了，跟他们介绍了一嘴。”

  &1dquo;这样啊，那还是算了吧。”尹千阳看看四周，第一组已经开始测其他项了，他还得再等等，便只对秦展说，&1dquo;小山跟咱们不一样，咱们咋咋呼呼又爱打打杀杀，他不行，估计也不喜欢，所以比赛那天我们就不去了。”

  秦展捂着额头，心说这什么狗屁小，对人认识得也太不透彻了，他可是还想跟聂维山喝几杯呢，劝道：&1dquo;上次聚餐你就没去，这回你又不去，要是队友得了冠军顺便庆祝，你缺席合适吗？”

  尹千阳很义气，所以纠结了，他本来还想和聂维山表明心意后二人世界呢。

  训练时间延长，结束又独自练了一个钟头，回家已经很晚了，尹千阳没劲儿骑车子，这几天都是坐地铁，他在前面走，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车铃声。

  &1dquo;阳阳哥，又去哪儿疯了？”聂颖宇骑着山地赶上来，隔着口罩问。

  &1dquo;疯什么啊，我刚训练完。”尹千阳瞄了一眼，山地车没后座，想搭个车都不行，&1dquo;你又去上补习班了？三叔没再生气吧？”

  聂颖宇蔫蔫地说：&1dquo;没有，那天之后我就没跟千结姐照过面，就窥见了几回她的背影。”

  尹千阳拽着聂颖宇的书包省力气，同情地说：&1dquo;今天我爸和我妈参加同学聚会了，家里没人做饭，我姐上一天班估计也挺累，你说叫什么外卖好啊，饺子还是炒菜？”

  聂颖宇会意：&1dquo;叫什么外卖啊！去我家吃！”

  &1dquo;等等，”他说完才觉得怪，&1dquo;阳阳哥，你不是不许我喜欢千结姐吗？”

  尹千阳之前是，但他心软，被聂颖宇的事迹感动了，而且他现在知道了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儿，回答：&1dquo;真要是喜欢的话，根本没人拦得住。”

  姐弟俩去隔壁吃饭了，时间已经很晚，聂颖宇边吃边笑，美得冒泡，三婶拿筷子敲他，说：&1dquo;看你那点儿出息，赶紧吃了写作业。”

  聂颖宇见fèng插针道：&1dquo;姐，我有两道题不会，你能给我讲讲吗？”

  尹千结有些为难，聂维山便解围道：&1dquo;我也有，一块儿讲吧。”

  话音刚落，尹千阳嚎了一嗓子，冲聂颖宇喊：&1dquo;你踩我干吗！”

  聂颖宇讪讪道：&1dquo;踩错了，谁知道你能把脚伸那么远。”

  尹千阳的脸又开始腾腾冒烟儿，他确实把脚伸聂维山的脚旁边了&he11ip;&he11ip;还抻着裤腿露出脚踝，有一下没一下地用那条红绳磨蹭对方。

  靠，他怎么这么浪。

  聂维山端着碗吃饭，几乎看不见表情。

  饭毕聂颖宇风风火火地找书和卷子，圈了好几道缠着尹千结讲，聂维山说着回屋找题却把尹千阳拉进去摁到了墙上，特凶特横地问：&1dquo;你刚才蹭什么蹭？蹭什么蹭！”

  &1dquo;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穿鞋了。”尹千阳没底气，轻轻抠着壁纸上突起的花纹，&1dquo;你不是找题么，找题还是找事儿啊。”

  聂维山拿了书要走：&1dquo;不知道谁找事儿，蹭我一身鸡皮疙瘩。”

  夜里开始下雨，不大，但缠缠绵绵地下了两三天，院子里到处都是湿的，胡同里边边角角的地方都迅结了层青苔，气温不停地降，卖烤红薯的大爷每天生意都特好。

  教室地板上湿漉漉的，都是大家鞋底上沾的水，值日生擦了好几遍，不厌其烦。雨天不用做操，大课间就都在教室窝着，尹千阳盖着棉服睡觉，眯眼从fèng隙里看见聂维山正和雷铮聊天。

  聊什么呢，还挺高兴。

  至于么，还击掌。

  按着手干吗呢，过分了啊。

  尹千阳暗中观察，他一想雷铮也是男的，也挺帅，而且这俩人还经常一起打球，那太危险了。正琢磨着，突然被掀了棉服，小墨说：&1dquo;叫你三遍了，交数学作业。”

  &1dquo;我忘写了&he11ip;&he11ip;”他猛拍脑门儿，本来计划这个大课间补的，结果光顾着监视了，&1dquo;快快，让我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