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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她要到了，皇帝开心一点，叫来李明泽指点，让他好好准备。

  下午李明泽迈进太子府，转好几圈，在不知哪处角落找到李谨行，说明来意：&1dquo;陛下的意思，婚事想叫你主礼。”

  李谨行拒绝：&1dquo;我做不好。”

  寻常人家主礼的应该是父母，他父母分量太重，不会做主持的事情，因此会改叫一位体面的礼官或者兄长主持。李明泽说：&1dquo;我也觉得你应该没这个心思，但陛下说万一你看完我的婚礼，自己也想办&he11ip;&he11ip;”

  李谨行抬起头：&1dquo;他同意我和稚玉的婚事了？”

  李明泽摇头叹气：&1dquo;唉，我就知道没用。”

  他很干脆地站起身：&1dquo;行，那你保重，我走了。”

  &1dquo;我这几天又想起来一件事。”李谨行闷闷地说，&1dquo;我之前见那位公主的时候，她和身边的侍官看起来非常&he11ip;&he11ip;般配。”

  李明泽坐回来：&1dquo;什么，他俩很亲密吗？”

  &1dquo;不是。”李谨行斟酌合适的措辞，&1dquo;他俩没有任何不合礼的动作，但就是看起来非常合适，这种默契我想不是一两天能形成。”

  李明泽心思活络一会儿，热情思索，最终垂头：&1dquo;没用啊，我和她是邦交联姻，本就没有感情，她没做出越轨的行为，我也不能平白污蔑人家。”

  他又叹息：&1dquo;算了，不想了，我待会儿还要去找郡主。”

  李谨行皱眉：&1dquo;你做什么？”

  &1dquo;我不做什么。”李明泽嘟囔着解释，&1dquo;我跟她&he11ip;&he11ip;说清楚，陛下叫我以后不要跟她来往。”

  李谨行自己心已经挖空，没空理会他的断肠，平平哦了一声。

  李明泽到国公府时，薛采星正在小狗洗澡，房间里暖意融融，她听说李明泽来，便交给侍女，自己浸在银盆里洗手，努力提起笑意问：&1dquo;殿下找我有什么事？”

  他呈上一封信帖：&1dquo;我来，给郡主送婚礼的请帖。”

  薛采星怔一下，挥手遣退其他人，坐下低声问：&1dquo;这种小事，殿下怎么还亲自来一趟。”

  李明泽看她低眉敛目，楚楚可怜，话都梗在喉头说不出，好半晌，才犯错一般，慢慢说：&1dquo;我以后大概，不能常来找郡主玩了。”

  &1dquo;你是小朋友吗？”薛采星眼圈泛红，笑着说，&1dquo;你要跟别人玩，不能找我玩了。”

  李明泽有几分慌乱，口不择言道：&1dquo;我其实&he11ip;&he11ip;不想娶的。”

  薛采星低头看鞋面：&1dquo;我知道，你不想娶人家，人家说不定也不想嫁你，但你们总归要成婚，她千山万水一个人过来，你待她好一些吧。”

  李明泽沉默片刻，答一声：&1dquo;好。”

  薛采星仍低着头，鞋尖互相碰一碰：&1dquo;从前跟殿下相处，一直没问过，殿下有没有觉得我哪里不好？”

  &1dquo;没有，你哪里都很好。”李明泽毫不犹豫，&1dquo;你最好。”

  如果换个人说这种话，也许难免轻浮，但李明泽最是热烈真诚，薛采星既含泪，又含笑，故作轻松道：&1dquo;那就好啦。”

  &1dquo;我呢，我有没有不好的地方？”李明泽期待地望向她。

  &1dquo;也很好，殿下温柔，一直都照顾我，又真诚，还&he11ip;&he11ip;有点可爱。”薛采星始终保持温软笑意，&1dquo;等殿下以后变成稳重可靠的成人，我还是会记得你十几岁的模样。”

  李明泽努力眨着眼睛说：&1dquo;能得到郡主这句话，我没有遗憾了。”

  薛采星小心平复呼吸。

  冬日夜长，很早就天黑，饭后薛采星披上狐裘大氅，抱着小狮狗，在院子里空空望着天上寒星。下人抬出来火炉烧在旁边，她脑子里一会儿是叶真，一会儿是李明泽，一会儿想笑，一会儿想哭。

  长安真不好啊，她想回凉州了。

  九月二十三，肃州城外。

  车队沿途经行群山，缓慢颠簸，林珠抱着手炉昏昏欲睡，四周没有陌生人，她暂且不戴面纱。孙鸿还在旁边念叨，无非是礼节规矩的老生常谈，她有一句没一句应答。忽然马车停住，车外有人喊：&1dquo;公主，路边有几个人。”

  孙鸿钻出去看，林珠揉揉眼睛，等了好一会儿，他还不回来，便爬过去撩开帘子：&1dquo;怎么了？”

  孙鸿侧身，露出地上血泊中的三个姑娘。

  林珠惊醒：&1dquo;怎么回事！她们还好吗？”

  &1dquo;有一个已经死了。”孙鸿迟疑回答，&1dquo;比较奇怪的是这个。”

  他呈过来一个紫色锦囊，上面染着一片血污：&1dquo;握在这位姑娘手里。”

  林珠接过来看，辨认出上面的祥云龙纹，迟疑问：&1dquo;这是&he11ip;&he11ip;东宫那位的纹样？”

  &1dquo;不错，这位姑娘衣着相貌皆不凡，从她身上还搜到这两样。”孙鸿说着，从女医官手里拿过一只金镯和一把匕，&1dquo;镯子金身玉扣，匕紫玉龙纹，我看她不是普通人，跟东宫可能大有关系。”

  林珠堆在手里看一会儿，问：&1dquo;她还有气吗？”

  女医官道：&1dquo;有，只是很微弱，她受着伤，天气冷，如果不管的话，可能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