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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土狗又跑上来，直奔门槛，但是门槛对它而言有点儿高，试了几次都没蹦过去，急得呜呜直叫。聂维山乐了，从后面托着小土狗的屁股一抬，把小土狗给掀进去了。

  尹千阳吓了一跳：&1dquo;别摔着它！”

  &1dquo;没事儿，这东西皮实得很。”聂维山用的巧劲儿，心里有数。只见小土狗翻过门槛后打了个滚儿，重站稳后就开始在院子里跑。

  墙根儿和砖fèng儿，桌腿和板凳，没有它不闻的，闻了一圈又跑到石榴树底下刨了刨土。刨完突然立定，屁股一撅蹿到了枣树旁，然后抬起后腿撒了泡尿。

  尹千阳笑得浑身哆嗦，身子一歪靠在了聂维山的背上，然后顺势抓住了聂维山腰两侧的衣服，在后面说悄悄话似的：&1dquo;你这几天想我么？”

  聂维山侧过头，余光能瞥见尹千阳的脸庞，回答道：&1dquo;想，三过你家而不入，憋死我了。”

  尹千阳又开始哆嗦，不光是笑，还带着点儿嘚瑟，贴着对方的背把高兴劲儿和嘚瑟劲儿传达给聂维山，很肆意、很快活。

  小土狗撒完尿不动了，就在枣树旁边一坐，瞪着俩又黑又圆的眼睛看他们。

  聂维山蹲下弹了个响指：&1dquo;狗子，过来。”

  小土狗跑到他跟前，狂摇尾巴。尹千阳在旁边蹲下，伸出手指点了点小土狗的圆脑壳，点完低头瞅了瞅，说：&1dquo;是小男孩儿啊，起个什么名儿好呢。”

  聂维山懒得想，直接说：&1dquo;送给你的，你起。”

  &1dquo;哎，你不能推卸赡养责任。”尹千阳下巴尖抵着膝盖，&1dquo;你不是说过么，我连自己都能折腾死，就别祸害狗了，所以你得和我一块儿养。”

  聂维山&1dquo;嗯”了一声：&1dquo;这不是废话么，我连你都想一块儿养，奈何条件不允许。”

  尹千阳高兴了，歪着头看对方：&1dquo;谁不允许，我抽他。”

  晚上多了一张嘴吃饭，五口人在餐桌上用餐，小土狗在旁边拱饭盆，白美仙开始立规矩，说：&1dquo;养狗可以，但是不能让它在屋里大小便，晚上也不能乱叫，更不能咬人、咬东西。”

  聂维山保证道：&1dquo;仙姨你放心，我们会训练它的。”

  &1dquo;土狗聪明，教两次就会了，长大还能看家护院。”尹向东倒是没考虑那么多，&1dquo;对了，这小狗叫什么名字啊？”

  尹千阳赶紧说：&1dquo;还没起呢，爸，你是大学老师，比较有文化，你给赐个名儿吧。”

  &1dquo;哎呀，你的名儿我都是瞎起的。”尹向东有点儿犯难。尹千结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喝着汤说：&1dquo;尹千结，尹千阳，这两天下雪，干脆叫尹千雪得了。”

  聂维山同意道：&1dquo;好听！”

  尹千阳不同意：&1dquo;好听什么啊，人家是小男孩儿！能不能想个霸气点儿的！”

  聂维山墙头糙一个：&1dquo;没错，霸气点儿的，叫千刀怎么样？那个成语是什么来着？”

  尹千阳拍桌叫好：&1dquo;就叫千刀！给劲儿！”

  尹向东和白美仙面面相觑，尹千结喝着汤差点儿呛了，三人缄默不语，不忍心告诉这俩家伙那个成语是&1dquo;千刀万剐”。

  吃完饭，聂维山去找了个纸箱子，尹千阳找了几件旧棉衣，俩人弄着小狗在卧室里忙活，给狗搭了个临时的窝。

  &1dquo;来，千刀！”尹千阳把小土狗抱进窝里，&1dquo;宝贝儿，以后你就叫千刀了，你就是这片胡同里最丧的狗，看见偷电瓶的你就上，闻见乱扔垃圾的你就叫，维护治安就靠你了！”

  聂维山说：&1dquo;得多叫叫它，让它记住自己的名字，千刀千刀！”

  小土狗窝在尹千阳的棉服上，两只前爪挠了挠耳朵，眼睛渐渐不瞪那么大了。尹千阳&1dquo;嘘”了一声，说：&1dquo;千刀困了，开始耷拉眼儿了。”

  聂维山打个哈欠：&1dquo;我也困了，明天去宠物市场给千刀买点儿生活用品。”

  尹千阳轻轻拍着小狗肚子，套用《小白菜》的调子哼唱道：&1dquo;小千刀啊，黄色毛啊，俩仨月啊，没了娘啊。吃了睡啊，乱撒尿啊，你说你啊，完了蛋啊。”

  小土狗在动人的歌声里睡着了。

  聂维山羡慕道：&1dquo;你也给我唱催眠曲呗。”

  尹千阳张嘴就嚎：&1dquo;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你是那大山我是那红太阳。”

  小土狗又被吓醒了。

  第二天一早聂维山骑电动车驮着尹千阳，车筐里装着小土狗，一家三口先去了宠物医院打针，然后又奔向了宠物市场。

  尹千阳牵着狗说：&1dquo;千刀，看看喜欢什么，买！”

  聂维山在后面买了狗粮和狗玩具，说：&1dquo;最后买狗窝，不然拿着费劲。”

  千刀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鲜，拽着尹千阳到处跑，不知道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最后又买了给狗洗澡的东西和除虫喷剂。齐活后打道回府，尹千阳在后座上抱着狗窝，说：&1dquo;应该再买个狗房子搁院里，木头的那种。”

  聂维山说：&1dquo;简单，等放假了我给它做一个。”

  &1dquo;把你能的，木工的活儿你也会。”尹千阳说着呲哒的话，面上却一副自豪样儿，&1dquo;你将来要是有孩子，是不是连床带手推车都要亲手做啊？还得雕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