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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薇儿和白云灵、白云展在客厅里说话。

  隔着花梨木朱色雕花大门，都能听到白云灵轻盈笑声，似音符飘渺，空气里洋溢着喜悦。

  见他们回来，便问他们一整日去了哪里。

  画楼说去看电影，就在外面逛了逛。

  说了会闲话，时钟敲响，九点钟了。画楼让大家去休息，卢薇儿便道：&1dquo;大嫂，我有话跟你说&he11ip;&he11ip;”然后纠正道，&1dquo;跟你们说。”

  大家又狐疑坐下。

  &1dquo;我想着，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多，怪麻烦你们的。”卢薇儿声音有些沉，却不想众人多想，故作轻松道，&1dquo;我想年前回霖城。”

  &1dquo;回霖城？”白云灵错愕，&1dquo;你受得了？”

  又惊觉自己失言，笑容讪讪的。

  卢薇儿的笑便再也扛不住，脸色黯淡道：&1dquo;我总得回去&he11ip;&he11ip;”

  白云展蹙眉道：&1dquo;薇儿，你真的不打算再跟望书和好了？他到现在还是一个人，总是暗暗向我试探你的消息&he11ip;&he11ip;至于嘛你们，就是因为他那个未婚妻？望书心中有你，你心里也有他，你退一步不成吗？”

  他们分手的真正原因，谁都没有说。

  &1dquo;你不懂！”卢薇儿闷声道，&1dquo;这一步退了，就好像心绪似的，一辈子都要退。”

  &1dquo;哪有这么严重？”白云展无所谓道。

  卢薇儿眼波横掠，有些怒气道：&1dquo;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什么都不在乎，大大咧咧的，一点心机都没有！我跟你说不到一处&he11ip;&he11ip;”

  说道这里，她突然生出些许悔意来。

  倘若她的男朋友是白云展，听到她跟古德诺教授的传言，他肯定会睁大眼睛怒道：怎能把人想得那么龌龊？师生之间就没有友qíng吗？难道人与人的jiao往都要扯上qíngyù肮脏的东西吗？我们念的是学，民主自由，众生平等。怎么老师和学生就不能平等jiao朋友？

  这样想着，卢薇儿便觉得白云展并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她回神之际，便见画楼冲白云展使眼色，然后对她道：&1dquo;那你的打算呢？真的要回霖城，然后嫁到霖城老式人家去做少奶奶？”

  &1dquo;我要去德国！”卢薇儿坚定道，&1dquo;家里人若是同意，我便光明正大的走；若是不同意，我就偷偷摸摸走。我要先回去过年，一来以后可能三年五载回来一趟；二来不能牵扯着你们。”

  然后又道：&1dquo;反正我不想呆在俞州，也不想呆在霖城&he11ip;&he11ip;”

  白云展想了想道：&1dquo;要不，我跟你一起吧。我也觉得我不适合做报人，还是回德国再念几年法律&he11ip;&he11ip;”

  画楼咳了咳，脚尖轻轻碰了下白云展的腿，对卢薇儿道：&1dquo;你再考虑一天，倘若真的决定回霖城过年，后天就启程。路上要是不顺，可能要耽误，早点动身。”

  卢薇儿只得颔。

  白云灵、卢薇儿和慕容半岑上楼后，画楼板起严肃面孔便对白云展道：&1dquo;五弟，你不能跟薇儿一起去德国！”

  第2o5章当局者迷

  只要画楼用严肃语气说话，白云展便心底紧，不安问道：&1dquo;怎么了？”又好似辩解道，&1dquo;两个人去德国，坐船有个伴，不会那么无聊嘛&he11ip;&he11ip;”

  说的自己都底气不足，却又不明白为何没底气，尴尬看了白云归一眼。

  白云归表qíng淡淡，心中却很想笑。

  白云展以前对画楼言听计从，是男子对女子的容忍退让；如今瞧着他的不安，是种害怕被责骂的担忧，好似孩子被大人呵斥却不明白为何惹了大人生气，茫然无措。

  画楼面色微缓，低声问：&1dquo;你觉得卢家会同意薇儿再去德国？”

  白云展摇头：&1dquo;不会。上次她是跟着她哥哥，这次她一个人，又是女孩子，家里怎么放心？”

  他说他不适合做报人，这是他最正确的自我认知。

  他真的不适合做报人，因为他看问题总是停留最表面，摸不清本质。

  画楼轻柔笑道：&1dquo;你说得对，卢家不会同意她去德国。哪怕她再有哥哥跟着，卢家亦不会让她跟着。她去德国目的已经达到&he11ip;&he11ip;”

  白云展含混点头：&1dquo;是啊，她都毕业了。”

  画楼苦笑不得：&1dquo;你以为卢家送她去念书，是为了念张文凭回来？”

  白云归唇瓣微弯，无声笑了笑。

  白云展却有些懵懂，不解看着画楼。

  &1dquo;如今有钱有势人家的少爷，哪个不要出去混几年？”画楼正色道，&1dquo;混个洋学出身，面子上好看，也好谋差事。小姐们不需做差事，也照样出去，无非是为自己嫁妆镀层时髦洋派的金粉，以免被那些留洋少爷嫌弃，也为娘家博个门风开化的好名声。”

  白云归忍不住笑起来：&1dquo;我也在想，那些人家送女子出去留洋为了什么。如今你这一说，颇有道理。”

  白云展细细思量，也赞成点头。

  女孩子就算留洋回国，照样养在深闺嫁人，不出来做事。倘若想学洋文，进贵族学校即可，何必费劲跨越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