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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闻舟大步穿过一片警车，走向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第二次光临的周家老宅：&1dquo;周怀瑾不是个出则专车、入则保镖的大少爷吗？怎么还会半夜三更自己从机场打出租？”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一个欠揍的声音不慌不忙地cha话说：&1dquo;周怀瑾就是这样的人，平时作风很低调，谦和有礼，很会照顾人，虽然一直有人说他太过温和、没什么魄力，但为人处世方面的口碑一向很好，半夜三更赶回来，不打扰工作人员和保镖休息确实是他的风格。”

  骆闻舟一抬头，看见费渡穿戴整齐，已经等在了周家老宅门口，说完，还冲骆闻舟一点头：&1dquo;骆队。”

  无论是打招呼还是说话，费渡态度都十分淡定，好像傍晚时和骆闻舟不欢而散的人不是他一样。

  周怀信已经哭成了一团烂泥，糊在他们家沙上，打着滚不肯起来，没等骆闻舟走近，就听见他带着哭腔到处埋怨：&1dquo;都说了我爸是被人害的！我都说了，你们不相信，现在我哥也找不着了！我们周家人死绝了，有些人就得意了是吧？警察呢？警察都是废物！”

  骆闻舟眉头一皱。

  周怀信已经看见了他身边的费渡，&1dquo;嗷”一嗓子就嚎了起来：&1dquo;费爷我没说你&he11ip;&he11ip;我哥&he11ip;&he11ip;我哥要是没了，我可怎么办啊？那些人不得吃了我啊？哎&he11ip;&he11ip;不行&he11ip;&he11ip;我我我心口好疼&he11ip;&he11ip;给我药&he11ip;&he11ip;”

  保姆连忙迈着小碎步上来，递上了一瓶不知是哪个国家产的维生素，费渡顺手接过来，照顾他吃了，安抚周二少爷脆弱的小心灵。

  骆闻舟眼角一跳，注意到费渡把他那身装模作样的学生装换下来了，穿了件比较正式的衬衫，而且重戴上了眼镜——衬衫已经略微有些皱，显然不是凌晨时分被叫醒时才穿上的。

  此时，手机上的各种信息仍在疯狂推送，据说周氏集团旗下所有沾边的子公司股票都在跌，二十四小时翻滚的海外市场上成了空头们的狂欢，看费渡这身打扮，就知道他离开市局以后gan什么去了。这货身上还带着&1dquo;既得利益”的香水尾调，此时却又仿佛好人一样，坐在旁边&1dquo;真心实意”地安慰六神无主的周怀信。

  &1dquo;手机定位到了吗？快点！封锁现场，无关人员不要随便进出周家，现在消息不宜泄露——陶然到机场了吗？让他先调出租车揽客点的监控，”骆闻舟来到嗑维生素的周怀信面前，&1dquo;小周先生，你哥的行程是什么时候决定的，都有什么人知道航班信息？”

  周怀信西子捧心地捂着胸口：&1dquo;昨天爸爸出事以后我联系他的&he11ip;&he11ip;什么人知道？什么人都可能知道吧，我也不清楚，他平时的机票好像都是公司助理定的。”

  周怀信话音刚落，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就大步闯了进来：&1dquo;怀信！怀信！我刚听说就从外地赶回来了，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警察？”

  周怀信听见来人声音，维生素也顾不上吃了，挣扎着从费渡怀里爬起来：&1dquo;胡大哥，我大哥失踪了！”

  费渡好整以暇地一整领口站起来，远远地冲那焦头烂额的中年男子点了个头，对旁边的骆闻舟小声介绍：&1dquo;这个人叫胡震宇，是周氏在内地总部的实权负责人之一，是周怀瑾的大学同学，立场鲜明的&1squo;太子党’。”

  骆闻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费渡拉领口的手，落在他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两截锁骨上，随后qiang行把自己的视线撕了下来，潦糙地一点头，转向旁边的肖海洋说：&1dquo;周家两代人先后出事，不可能是巧合，周峻茂的车祸深挖一点，不要只听那姑娘的一面之词。”

  肖海洋应了一声，飞快地跑了。

  此时，晨曦已经不甘寂寞地从地平线一下爬了上来，原本还算安静的燕城苏醒过来，即将陷入一整天的嘈杂。

  陶然的电话很快打过来了：&1dquo;出租车找到了，车牌号是燕Bxxxxx，原来的司机被人打晕扔在路边，刚才自己醒过来去了医院，五分钟以前，他在医院协助下找辖区派出所报了案。现在这辆车找到了，在&he11ip;&he11ip;”

  一个技术人员抬起头：&1dquo;骆队，定位到了周怀瑾的手机！”

  骆闻舟一抬眼，电话内外两个人的声音几乎jiao叠在一起：

  &1dquo;白沙河岸边——”

  &1dquo;白沙水域附近！”

  周怀信两眼一翻就栽到了胡震宇身上，被一大帮人七手八脚地抬上沙才悠悠转醒，&1dquo;嗷”一嗓子哭了：&1dquo;胡大哥，我哥不会让他们给沉到河里了吧。我要宰了杨波那个杂种！郑凯风死到哪去了，为什么爸爸出事他也还不回来&he11ip;&he11ip;”

  胡震宇听到一半脸色都变了，连连示意周怀信闭嘴，却根本控制不住这个非主流的神经病，顿时冷汗热汗齐下，只好勉qiang对一gan外人们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1dquo;怀信还年轻，家里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太受打击了，qíng绪有些失控，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周怀信闻言，诈尸似的坐了起来，双眼泛红：&1dquo;我没胡说！肯定就是那个杂种，你们别以为能把我蒙在鼓里！那狗娘养的不安好心很久了，害死我爸和我哥，大可以欺负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是吧？连郑叔叔都站在他那边！”

  胡震宇陡然提高了声音：&1dquo;怀信！”

  &1dquo;派一队兄弟去白沙河找，”骆闻舟低声吩咐，随即转向胡震宇，&1dquo;胡总，既然出了绑架和疑似谋杀，就属于刑事案件了，你们的家务事也好，别的也好，都是重要线索，隐瞒重要线索是要负责任的，希望你明白这个事的xing质。”

  胡震宇八面玲珑，被骆闻舟这么公事公办地bī问也没什么愠色，他伸手擦了一把汗：&1dquo;是是，道理我都明白。郑老诸位警官应该也听说过，年轻时候就一直是我们周老的左膀右臂，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还是咱们集团的中流砥柱。”

  &1dquo;至于杨总&he11ip;&he11ip;杨波先生，那是周老的董秘，年轻有为，确实很能gan，平时太出类拔萃了，所以难免有些不好听的风言风语，传到怀信耳朵里，再加上杨总是那种&he11ip;&he11ip;你们年轻人怎么形容？&1squo;别人家的孩子’，周老在世的时候没少拿他教训怀信，关系不太好也正常，但你要说他能gan出伤害周老和周总的事，我是绝不相信的。”胡震宇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翼翼地留神着周怀信，避免他又疯，&1dquo;那两位也都不在国内，昨天一出事就通知了，也在往回赶，现在应该都在飞机上，我把航班号给你们，麻烦还在机场的警官照顾一下，真的不能再有第三个人出事了！”

  杨波，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年纪与周怀信相仿，却已经爬到了周氏的高层，听起来确实很像传说中的&1dquo;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