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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可能下周，也可能是下下周，亲爱的女士。这位内森是个随性的人，不是吗？”

  他向前探了探身。

  &1dquo;小姐，您一个人旅行？”他说。

  &1dquo;是的。”

  &1dquo;可能有危险。最近路上有些怪人。坏蛋坯子。”他没忘补充一句，&1dquo;但不是本地人。”

  斯卡丽特扬起一条漂亮的眉毛。

  尽管暑热难耐，男招待还是打了个哆嗦。

  &1dquo;多谢提醒。”斯卡丽特嘟囔了一句。她的声音像某种潜伏在长草间的动物，只有不住扇动的耳朵尖露在外面，等那些又嫩又软的小动物摇摇晃晃从旁边经过时，才会显露身形。

  斯卡丽特冲侍者脱帽致意，随后大步走出酒吧。

  非洲酷热的骄阳不断释放着热量。她的卡车停在街边，里面装满枪支弹药和地雷，但哪儿也去不了。

  斯卡丽特盯着卡车。

  一只秃鹫落在车顶上。它已经随斯卡丽特一道旅行了三百英里，此刻正安安静静地打着饱嗝。

  她环视四周：两个女人在街角闲谈；一个无聊的商贩坐在一堆彩色葫芦前面轰着苍蝇；几个孩子懒洋洋地在尘土间玩耍。

  &1dquo;真见鬼。”她轻声说道，”反正我也该放个假了。”

  这天是星期三。

  到了星期五，这座城市成了禁区。

  到了下周星期二，库博拉兰德的经济体系已经彻底垮台，两万人死亡（包括酒吧男招待，他在叛军围攻市场防御工事时中枪身亡），几乎十万人受伤。斯卡丽特的各式武器彻底履行了它们被创造出来的目的，那只秃鹫也因脂肪摄入过多导致代谢紊乱而亡。

  斯卡丽特搭乘最后一班火车离开了这个国家。该换换了，她想，军火生意实在干得太久了。她希望有所改变，换个机会更多的工作。她很想试试报刊记者。这是有可能的。她用帽子给自己扇着风，把两条长腿搭在一起。

  这节车箱里爆了一场斗殴。斯卡丽特露出微笑。人们总在她周围打架，甚至因为她打架。这太甜蜜了，真的。

  &1dquo;黑色”塞布尔有一头黑，一把修剪整齐的黑胡子。他刚刚决定成立集团。

  他在跟自己的会计师喝酒。

  &1dquo;情况如何，弗兰尼？”他问她。

  &1dquo;迄今为止卖出了一千两百万册。你能相信吗？”

  他们正在纽约第五大道666号顶层一家名为”诸六之巅”的饭店喝酒。这地方总让塞布尔觉得有。透过饭店窗户，你可以俯瞰整个纽约市。到了晚上，纽约其他地方都能看到这幢建筑物四壁上装饰的巨大的红色666。当然，这不过是个门牌号码。你从一开始数，早晚要数到它。但你还是要会心一笑。666，魔鬼的印记。

  塞布尔和他的会计师刚从格林威治镇一家高级小餐厅过来。那里的菜品风格完全符合六七十年代流行起来的&1dquo;法式烹饪法”，讲究清淡鲜，注重原味：一颗青豆，一颗豌豆，一条鸡胸肉，特别唯美地摆在方瓷盘中。

  这种烹饪风格，还是塞布尔上次去巴黎时明的。

  他的会计师用了五十秒钟把鸡肉和两颗豆子吞下肚，此后一直盯着盘子和餐具，时不时还看两眼周围的食客，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琢磨这些先生女士吃起来是什么味道。事实上，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塞布尔觉得特别有。

  他把玩着手里的法国毕雷矿泉水。

  &1dquo;一千两百万，嗯？挺不错。”

  &1dquo;简直是奇迹！”

  &1dquo;那么我们应该成立集团，干些大买卖了，对吗？我想加利福尼亚不错。我要工厂、饭店，所有这些东西。我们会继续保持出版业内的优势地位，但应该多元化展。你说呢？”

  弗兰尼点点头。”我想也是，塞布尔。我们需要&he11ip;&he11ip;”

  一具骷髅打断了她的话。一具身穿名牌迪奥裙装的骷髅，茶色皮肤紧绷在精巧的颅骨上，几乎快绷裂了。这具骷髅有一头金和精心化妆的双唇。她这副尊容，估计会让全世界的母亲悄悄指着对自己的孩子说：

  &1dquo;如果不吃蔬菜，你就会变成那个样子。”她看上去的确像一张有型有款的&1dquo;拯救饥饿人群”公益海报。

  她是纽约顶级时装模特，手里拿着本书。她说：&1dquo;啊，抱歉，塞布尔先生，希望您不介意我的冒昧。但您的书改变了我的一生。我在想，您能给我签个名吗？”她的双眸深陷在画着漂亮眼影的眼眶里，用恳求的目光盯着塞布尔。

  塞布尔优雅地点点头，从她手里接过书。

  她能认出他来，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塞布尔深灰色的眼睛正从封面那张凸饰照片上凝视着整个世界。（无食减肥：塑造苗条身形），这本书被称作”世纪减肥宝典”！

  &1dquo;你的名字怎么写？”他问。

  &1dquo;雪莉。冰雪的雪，茉莉的莉。”

  &1dquo;你让我想起一个老朋友。”塞布尔走龙蛇，在扉页写下祝辞，&1dquo;给，很高兴你能喜欢它。遇到书迷总让人心情愉快。”

  他写的是：

  致雪莉：

  一钱银子买一升小麦，一钱银子买三升大麦。油和酒不可糟蹋。启示录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