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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对这座令人恶心的住宅进行彻底搜查后，警方又在地下室的旁边找到一个隐秘的房间，里面堆满了肌肉已被剥离干净的白骨。

  一名警察在斯奈德的床下找到一本日记，里面详尽记载了这个变态狂魔的犯罪历程。&1dquo;骨头，”斯奈德写道：&1dquo;是人类最终的核心。它不会变化，不会欺骗，不会退缩。一旦我们外表的肌肉腐烂朽败之后，那些人种上的缺憾，那些性别上的弱点，都会被烧去或煮掉。我们是——全部都是——珍贵的骨头。骨头不会说谎，它是不朽的。”

  在这本疯狂的日记中，记录了一系列令人毛骨悚然的实验，都是他寻找到的清除被害人骨头上的肌肉最快捷有效的方法。他尝试过用水煮、用火烧、用碱水熬、绑在野地里供动物啃食，以及浸泡在水里。

  不过，有一种方式是他最喜爱的。&1dquo;我的结论是，这种方式最好。”他在接下来的日记中写道：&1dquo;只需把尸体埋在土里，让大自然去做那些沉闷单调的工作。这是最耗费时间的做法，却也是最不会散引人注意的气味的做法。虽然我无法肯定地说出理由，但我特别喜欢在生物体还活着的时候掩埋他们。”

  在警方现的隐秘房间里，至少有三具尸体是处于这种状况。从这几位可怜的被害人张开的手臂和惊惶的面容可以看出，当斯奈德将最后一锹泥土盖到他们头上的时候，这些人都还活着。

  正是这些残忍的手段激了小报记者们的灵感，送给斯奈德一个流传千古的绰号——集骨者。

  他继续开车向前，思绪又回到后备箱里的那个女人——爱思达?威拉伯的身上。她的手肘很瘦，锁骨也像小鸟翅膀一样纤细。他踩动油门，让出租车加往前冲，甚至冒险闯了两个红灯。他已经迫不及待，一刻也不能等下去了。

  &1dquo;我不累。”莱姆厉声说。

  &1dquo;管你累不累，你都需要休息了。”

  &1dquo;不，我还要再来一杯。”

  几个黑色的手提箱靠着墙边排成一排，等待二十区的警察帮助把它们运回资源调度组。梅尔?库柏抱着一台装有显微镜的箱子先下楼去了，莱昂?塞利托仍然坐在那把藤椅上，但已不大开口说话。很明显的是，林肯?莱姆完全没有丝毫醉意。

  汤玛士说：&1dquo;我敢肯定你的血压已经高了，你需要休息。”

  &1dquo;我需要喝酒。”

  让艾米莉亚?莎克丝滚到一边去吧，莱姆心想。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她。

  &1dquo;你该放弃了，酒精不会对你有任何好处。”

  是啊，我正准备放弃了，莱姆在心里暗自答话。永远放弃，就在下星期一。不会再有什么十二阶段计划，只要一个步骤就可以完成。

  &1dquo;再给我倒一杯酒。”他命令道。

  其实他已经不想喝了。

  &1dquo;不行。”

  &1dquo;快去给我倒酒，现在就去！”莱姆吼叫起来。

  &1dquo;门儿也没有。”

  &1dquo;莱昂，能劳驾你给我倒杯酒吗？”

  &1dquo;我&he11ip;&he11ip;”

  汤玛士说：&1dquo;他不能再喝了。每次他喝到这个份上，就会让人受不了。我们没必要迁就他。”

  &1dquo;你敢不听我的话？我可以把你开除。”

  &1dquo;你开除啊！”

  &1dquo;你藐视残疾人士！我可以控告你。莱昂，把他抓起来。”

  &1dquo;林肯&he11ip;&he11ip;”塞利托试图安抚他。

  &1dquo;把他抓走！”

  塞利托被他恶狠狠的口气吓住了。

  &1dquo;喂，老兄，你能不能放松点？”塞利托说。

  &1dquo;噢，天啊！”莱姆突然呻吟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塞利托忙问：&1dquo;怎么了？”汤玛士没说话，在一旁仔细观察莱姆的脸色。

  &1dquo;我的肝。”莱姆脸上露出狡诈的坏笑。&1dquo;我可能肝硬化了。”

  汤玛士转过身，气恼地说：&1dquo;我再也不想忍受这种无聊的玩笑了，行吗？”

  &1dquo;不行。这绝对&he11ip;&he11ip;不行。”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1dquo;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艾米莉亚?莎克丝走进房间，眼睛望着空荡荡的桌子。莱姆意识到自己的嘴角正淌着口水，顿时火冒三丈。因为被她看到自己流口水，因为他还穿着那件特意为她换上的傻乎乎的白衬衫，还因为他已打定主意要独自一人，永远孤寂，永远待在无知无觉、波澜不兴的黑暗之中。在那里他就是君王，不止是一天，而是永恒的君王。

  口水弄得莱姆有些痒。他扭动已经酸的颈部肌肉，想把粘在嘴唇上的唾液甩掉。汤玛士赶快上前，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面巾纸，替莱姆擦拭嘴唇和下巴。

  &1dquo;莎克丝警官，”汤玛士说：&1dquo;欢迎你回来。你的样子简直美极了，好奇怪我们先前怎么没有注意到。”

  她没戴帽子，深蓝色制服的领口也没扣好，一头火红的长披垂在肩上。如果取下一根放在对比式显微镜下，任何人都会一眼认出这是谁的头。

  &1dquo;是梅尔开门让我进来的。”她朝楼梯口的方向撇头示意。

  &1dquo;现在已经过了你该睡觉的时间了吧，莎克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