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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闲嘿嘿地笑，&ldo;我当然是记不得的，可是我的手机有电话簿啊。&rdo;&ldo;哼，少油嘴滑舌，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rdo;沈闲顿了一下，皮卡发现他眼中的光芒一闪，倏地消失了，淡淡道，&ldo;没事，就是长时间没联系了，打个电话看你有没有变淑女一点。&rdo;沈大姐淡定地回答，&ldo;我当然没有你淑女。&rdo;闲扯几句，沈闲挂了电话，无声地坐在车里，发了一会儿呆，透过车窗看向楼上的房间，近三十年的老房子了，墙壁上爬满了藤蔓植物，破败的枯藤发了新芽，在路灯的辉映下透着柔弱的生机。&ldo;闲哥，你不上去了？&rdo;皮卡小心翼翼地问。沈闲回过神来，&ldo;嗯，不去了，回去也是惹大家都不高兴，反正过生日而已，每年一次的……&rdo;皮卡发动车子，刚要开出小区，沈闲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接通，那边传来沈大姐中气十足的声音，&ldo;你要哪儿去？都到家门口了还不进来，有你这么当儿子的？&rdo;沈闲一笑，&ldo;老头老太太还没睡？&rdo;&ldo;你再不来他们就睡了。&rdo;沈闲让皮卡开车回去，自己带了冰冰和童童上楼，他弃了轮椅，改柱拐杖，走路一瘸一瘸的十分艰难。门灯一下亮了起来，沈大姐懒洋洋地抱臂倚在墙边，目光在孩子们身上转一圈，看向沈闲，&ldo;你小子最近还挺滋润？双下巴都出来了。&rdo;沈闲摸摸下巴，恬不知耻地笑，&ldo;没办法，家里那口子伺候得好。&rdo;沈大姐冷哼一声，&ldo;阿薇怎么没人道毁灭了你？&rdo;&ldo;她儿子爱我爱得死心塌地，毁灭了我她就没儿子了。&rdo;沈闲跟在姐姐身后，进了家门。在玄关里换了鞋，走进客厅，二老正坐在沙发上听样板戏，面前茶几上摆着一个吃了一半的蛋糕。沈闲的视线落在蛋糕上，突然眼眶一热，低声道，&ldo;爸，妈，我回来了。&rdo;沈老爷子眉毛抖了一下，眼睛都没抬，冷哼，&ldo;你是谁？&rdo;&ldo;……&rdo;沈母看向怯怯地依偎在沈闲身边的两个儿子，脸色好了点，&ldo;这就是那俩孩子？&rdo;她转脸看向沈大姐，&ldo;叫什么来着？&rdo;&ldo;我叫童童！&rdo;小孩抓着沈闲的裤子，脆生生地大声说，&ldo;石童童！&rdo;冰冰面无表情地看向老太太，&ldo;我叫沈冰。&rdo;&ldo;啧，&rdo;老太太突然笑了，拍拍手，&ldo;过来，让奶奶看看。&rdo;冰冰困惑地抬头看向沈闲。沈闲温和地笑，&ldo;乖儿子们，叫爷爷奶奶，这是我的爸妈，豆子叔家的美人奶奶和大款爷爷是石头爸爸的爸妈，懂了吗？&rdo;两个孩子怯生生地叫了，又缩回沈闲腿边，沈家二老都是军人出身，不笑的时候身上有股凛冽的戾气，让孩子们感到害怕。沈大姐插嘴道，&ldo;不应该叫外公外婆么？我听说阿薇前几天接待了儿媳妇，这事儿你不熟悉？&rdo;沈闲毫不介意，手指对她一指，对孩子们道，&ldo;来，认一认，这是你们大伯。&rdo;&ldo;胡闹！&rdo;老爷子把遥控器往茶几上一摔，对老太太不客气地说，&ldo;家里什么时候来了个陌生人？&rdo;沈闲神情一僵，继而挂上一脸无所谓的笑容，一瘸一拐地凑过去，一屁股坐在二老之间，对老爷子甜腻地撒娇，&ldo;爸，长时间没来看您，您老年痴呆又严重了？我是你最最喜欢的阿闲啊。&rdo;老爷子被他腻歪得一个哆嗦，&ldo;你你你……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rdo;&ldo;咦？我是您儿子吗？&rdo;沈闲一脸惊愕地问，&ldo;我怎么不记得？&rdo;&ldo;小！兔！崽！子！！！&rdo;老爷子胡子都吹起来了，一蹦三尺高，抓过手杖打过去。沈闲立刻跳起来，抱头鼠窜，可他刚开始学着柱几天拐杖，没跑两步就被自己绊倒，重重跌在地板上，连忙架起拐杖来格挡。&ldo;爸爸！&rdo;冰冰叫，刚要追上去，被沈大姐一把扣住肩膀，拎到沈母身边。&ldo;孙子嗳，别跟你们那倒霉爹学坏咯，&rdo;沈母把两个孩子都弄到身边，饶有兴趣地端详一会儿，觉得这俩孩子虽然长得不像沈闲，但也都是一等一的俊俏乖巧，看着舒服得很。接过沈大姐递来的蛋糕，分给他们，&ldo;吃吧吃吧，你们倒霉爹的生日蛋糕，每年都买，但每年都见不着他……&rdo;童童立刻欢快地吃起来，冰冰把自己那块塞给童童，挣脱老太太的手，跟着沈闲追过去，&ldo;不许打我爸爸！&rdo;&ldo;冰冰别过来，&rdo;沈闲分神去看冰冰，不留心挨了两手杖，肩膀疼得几乎抬不起来，大叫，&ldo;我靠，你真打？&rdo;童童听到爸爸的痛呼，倏地扭过头去，只见沈闲狼狈地坐在地上，捂着肩膀龇牙咧嘴，显是很疼，忙丢下蛋糕，跌跌撞撞跑去，小手拍拍他的肩膀，&ldo;爸爸，不疼……吹吹……不疼……&rdo;&ldo;哎呀，你把奶油全抹我衣服上了！&rdo;沈闲搂住他，随手从桌子上抽一张纸，擦他脸上和手上的奶油，对老爷子认输地摆手，&ldo;不打了，不打了，我错了，爸，我错了。&rdo;&ldo;你说不打就不打了？&rdo;老爷子瞪眼。冰冰撑开手臂挡在沈闲身前，对老爷子凶狠地威胁，&ldo;敢打我爸爸，你就死定了！&rdo;他小小的身体根本挡不住沈闲，却敢对凶神恶煞的老爷子呲牙，让沈父瞪眼看半天，嘿地一声乐了，&ldo;这小东西还敢对我撂狠话？算有点胆量！比你爹有出息！&rdo;沈闲一手搂着童童，另一只手揽过冰冰，用力亲了一口，&ldo;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儿子！&rdo;&ldo;有完没完？&rdo;沈母一拍茶几，厉声道，&ldo;都多大年龄了？当你们还小？&rdo;对峙的双方分开，各自占据沙发一端，沈闲拿过蛋糕，递给冰冰，&ldo;吃吧，别见外。&rdo;冰冰却不听他的，只恶狠狠地盯着老爷子，固执地摇摇头，低声道，&ldo;石头爸爸也买了蛋糕。&rdo;&ldo;这个是不花钱的，&rdo;沈闲谆谆善诱，&ldo;石头爸爸那个花了很多钱，要省着点儿吃。&rdo;沈大姐斥责，&ldo;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rdo;&ldo;你连孩子都没有，能比我懂？&rdo;沈闲不甘示弱。沈大姐语塞。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吹了半天胡子，余怒未消地被老太太赶去睡觉了，临走对沈闲挥拳头，&ldo;你今晚别走，老子明早起来再教训你！&rdo;沈闲笑眯眯，&ldo;我等你哟~~&rdo;老太太坐在沈闲对面，盯着他看了半天，淡淡道，&ldo;在外头出了什么事？大晚上的跑回来？&rdo;沈闲：&ldo;没什么事，我就来看看。&rdo;&ldo;跟那个谁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吵架了？&rdo;沈母眼光如电，在他身上一扫，就看了出来，&ldo;肯定是你欺负他了。&rdo;沈闲在心里想这回您说错了，就石磊那小狼崽子，我哪里能欺负得了他？尽挨他欺负，不信扒了衣服您看看？身上给他啃得青一块紫一块。但这话不能说，只心不在焉地哼哼，&ldo;没吵架，我们好着呢。&rdo;&ldo;哼，你是过好了，&rdo;老太太冷哼，&ldo;毛毛呢？&rdo;沈闲一顿，小手指微微地颤抖了下，不动声色地握下拳，哈哈大笑两声，笑道，&ldo;我哪儿知道他，可能又傍上哪个男人了吧。&rdo;&ldo;你！&rdo;老太太气结，&ldo;怎么说话的？&rdo;沈闲不再说话，拿纸巾擦两个孩子脸上的奶油。老太太喝一口茶，重重地叹气，&ldo;是我们家对不起他家，你又把他变成同性恋，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rdo;&ldo;是他把我掰弯的，哎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rdo;沈闲站起来，&ldo;儿子们困了，我带他们去睡觉。&rdo;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沈闲带着两个儿子挤在自己当年的床上，孩子们累了，拱在一起呼呼大睡，他躺在一边，却丝毫没有睡意，心里堵得慌。这个房间有太多开心或不开心的回忆，让他一分一秒都不愿意住在这里。手机突然亮了起来，石磊的大头贴在屏幕上一闪一闪，沈闲拿着手机，慢慢走出房间，坐在阳台上，&ldo;喂？&rdo;&ldo;闲叔，你别生气，我把他接回来就送回宿舍，一分钟都没有多逗留，你在哪儿……&rdo;石磊急切的声音传来，粗哑的嗓音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惊慌。沈闲悠悠然地说，&ldo;你在怕什么？&rdo;&ldo;我怕你生气，我怕你离开我。&rdo;&ldo;傻石头，&rdo;沈闲突然笑起来，&ldo;我回了爸妈家。&rdo;石磊的心又提了起来，&ldo;为什么突然回去？你是不是还是生气？闲叔，阿黄就我这么一个亲人，我不能不管他……&rdo;&ldo;我没那么不讲理，&rdo;沈闲打断他，&ldo;你别担心，我没有生气，只是很长时间没回来了，来看看二老过得怎么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