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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走門，我就想翻陽台。」他笑。開玩笑，誰家偷情是光明正大走大門的。他那天在席間聽代照辰給他講圈內八卦，一個製片人出軌導演的老婆，掌握了兩個人行蹤的導演浩浩蕩蕩帶著一行人踹開酒店大門，製片人嚇得衣服都沒穿就爬出窗外，踮著腳尖踩在空調外機上想要等導演搜完房間。樓下的人會看到一個光著屁股的倒霉男人難看地扒著外牆，下一秒空調外機鬆脫，他從十六樓摔死在一樓的水泥地上。

童聖延兩隻手同時撐住圍欄，突然又冒出的主意：「要不你過來怎麼樣？」

「……我就不能走門嗎？」

「我不想讓你走門。你跳過來，我接住你。」

「我不跳。」

「跳過來。」

「不跳。」

徐翼宣是在說他不會翻陽台，不可能做這種神經病事。童聖延卻覺得他說的話里藏著隱喻，其實是在說他不會從這一邊跳到他那一邊。徐翼宣有的時候會縱容他的胡鬧，有的時候則怎麼都說不通。

徐翼宣要轉身回去了，童聖延著慌地喊他站住，一隻手撐著圍欄毫無猶豫地躍起，可惜落地動作就不怎麼帥了，差點手腳同時著地，還帶倒了陽台上的一盆花。他管不了那麼多，從後面圈住徐翼宣的腰，把他拉進懷裡。「我讓你站住。」

他下巴抵著徐翼宣的後頸一路推他進房間，客廳里燈光明亮，明顯有人打掃過，花瓶碎片都不見了。地上放著兩箱水果和一把美工刀，他想起來董瑋仁打的那個電話，他買的水果到得可真快。那徐翼宣就是在拆快遞的時候聽到他在隔壁敲酒瓶的，他居然沒把刀一起拿出來。

「你要吃嗎？」徐翼宣問他。

他愣一下，反應過來他問的是地上的蓮霧和芒果。「不吃。」他先說，馬上又改變主意。「吃。」

他沒想到下一個劇情竟然是他坐在沙發上看徐翼宣削果皮，清洗過的掛著水滴的水果，被削掉一層長長的皮。他盯著看，心裡默默地想這一條果皮是領帶，這一條是襯衫，下一條是皮帶，接下來是褲子。徐翼宣把一個芒果完整地削好放進白色陶瓷盤裡，並不知道童聖延在心裡也把他一點點剝光，更不知道童聖延此時非常希望他可以變小，變成一塊鮮艷的蛋糕赤裸著躺進盤子裡。

蓮霧的皮要比芒果薄很多，削下來半透明的一層。小女孩的蕾絲胸罩和內褲也不過如此吧。徐翼宣也很適合，這些年裡有沒有人試著給他穿過女裝？那一種清純到聖潔的白色歐根紗連衣裙，不是處女都不好意思穿上身。背後一個巨大的蝴蝶結，拆開它等於拆一個禮物。垃圾桶里全是水果皮，每天有一萬個處女被迫失身。

「你今天去了哪？」童聖延問他。白天去工作，晚上還能回家削水果。大明星日程不夠忙，是不是快要被淘汰了？

徐翼宣把水果切成小塊，回答：「談點工作。」

「什麼工作？」

「去看時裝秀，品牌的春夏發布秀。」

「在什麼地方？」

「東京。」

「什麼時候？」

「三個月之後。」

有問有答，童聖延一時間沒有更多問題要問了。徐翼宣起身去把水果刀放回原位，順便從冷藏室里拿出半盒剩下的櫻桃，又打開冰箱冷凍室查看有沒有剩下什麼食，找到湯圓和煎餃，問童聖延要不要吃。

「什麼味的？」童聖延挑剔地問。「黑芝麻湯圓，牛肉煎餃。」「不吃。」「你好挑食。」童聖延沒回答，他想的是即使是巧克力湯圓和豬肉煎餃他也要說不吃，誰要吃董瑋仁家裡的東西。

「別吃了。」他說，「我們叫外賣吧。你過來。」徐翼宣聽話地折回來坐下，把櫻桃倒進盤子裡，用牙籤戳水果吃。「甜嗎？」童聖延問。「一般般。」他說。

「我也給你買吧。我給你買最甜的。」

「所有人買水果都是想買甜的。」

「你喜歡吃芒果嗎？我怎麼不知道你喜歡芒果。」

「也不是喜歡。」

「那是什麼？」

「只是還可以。」

「那你喜歡蓮霧，還是喜歡櫻桃？」

「都不怎麼喜歡。」

「都還可以？」

「嗯。」

「是不是什麼你都覺得可以？」

整個房間都是芒果的甜香味了。荒唐得要命，童聖延不敢相信他竟然坐在這裡看著徐翼宣吃董瑋仁買的水果。在他眼中盤子裡的每一塊水果都是一部分裸體，粉白色的蓮霧是處女神聖的嘴唇。他忍耐得夠久了，他根本不是個能面對誘惑的人，徐翼宣偏偏每件事每句話都在刺激他。「我看你很喜歡啊。」他一隻手往徐翼宣的褲子裡面伸，「……你還有其他地方也喜歡，是不是？」

第46章9

這是徐翼宣應得的報應。

他什麼都可以，什麼都能接受，所以他也必須可以接受童聖延用果汁給他塗上一層。董瑋仁真的很會買東西，什麼都能準確地選到最好的，連買到的芒果都幾乎沒有纖維。童聖延滿手黏膩的果汁，他們不像是做愛而像是在野餐或者做蛋糕，切好鮮的水果種到奶油上去。他也這麼做，把櫻桃分成兩半。

[……]

櫻桃被他咬破了，紅色的果汁濺出來，就是天然的口紅，什麼紅管白管黑管的，品牌方樂此不疲地模仿各種水果，橙子桃子櫻桃，都不如眼前真正的櫻桃來得鮮艷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