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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新军需要注入军魂（第1页）

清晨，天未破晓，柳河柳青骑着毛驴，等易州西门一开，急急出了城门，穿过靖远桥，踏上晨雾缭绕的官道。一柱香后，五名宣府商人从易州西门出城，沿着官道奔驰而去。

五人控制着马，显然对易州官道非常熟悉，离开易州城西十里，过了小桥，官道旁是石门驿，此时石门驿大门紧闭，驿站之内寂静无声，只有大门在寒风中不时出吱呀声。

听说朝廷裁撤驿站，估计石门驿此时没什么人了，沿途的驿站大多如此，五名皮商也没在意，磕了磕马腹，渐渐提起马。

等皮商人影消失在山道，石门驿门户大开，谢宁骑马当先出了驿站，后面跟着五辆马车，百户所马车不够，李银河特意从州城军营借的。车上载着出战的旗丁，长枪盾牌压在车里草垫子下面，黄玉也赶着马车带着能出战的手下，跟在最后。此次百户所动员了大部分旗军，尽量让旗军都感受到战场气氛。

驿丞张强带领五名旗丁开始在石门驿外小桥布置据马，准备阻截逃跑的土匪。

皮商们很快现骑着毛驴的柳河柳青父子，为的头目眼露凶光，从行囊里抽出戚刀，其他皮商也纷纷抽出戚刀雁翎刀挂在腰间。柳河父子也现气势汹汹靠近的皮商们，骑着毛驴拐下官道。

五名皮商也拐下官道，柳河父子抛下毛驴，钻入一片林子。皮商头目挥挥手，皮商们纷纷下马，拴好马匹，拿出兵器，沿途都踩好了点，此处有一小片林子，穿过林子，是一个不宽的山谷，假扮皮商的是房山土匪四金刚部。

京师北侧是燕山山脉，西南以关沟与太行山相隔，山峦叠嶂，道路崎岖，自古以来多有土匪藏匿在山中。

此时有几支土匪队伍活动在山脉中，土匪来源主要是边军逃兵和破产农户，由边军逃兵组织的土匪战力强悍，屡次击败剿匪的官军，一只土匪队伍甚至驻扎在京城西门几十里外的西山，不时出来抢劫，京城部队对这支土匪竟然无可奈何，崇祯朝时期，这支土匪才被名将卢象升击溃。

四金刚部是四名边军逃军组织的一支土匪队伍，活动在京城西南部的房山一带，房山紧靠涞水，冯家大爷冯继祖花二百两银钱雇四金刚部土匪铲除柳河父子，带队的是领之一金刚四。

五名土匪紧随奔逃的柳河父子，快进入林子，前方是封闭的山谷，僻静隐蔽，正是杀人处。

林子不大，出了树林，前面是一片荒草地，李银河和石百三带领提前到达的旗丁们已经结阵完毕，带领旗丁缓缓逼向刚出林子的金刚四等人，柳河父子躲在旗丁队伍后面。

“四哥，咱们中埋伏啦!走不走？”

“别慌！”金刚四眯着眼观察着旗军，阳光透过树枝，斑驳的树影在金刚四脸上跳动，金刚四骂道；“悬点让这些菜鸟唬住，你们仔细看看，凭这些雏鸡崽子就想抢老子的买卖！”

土匪们都是老行伍，观察了一会旗军，都放松了，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训练有素先体现在队列上，打仗可不是群殴，配合娴熟的精锐可以轻易打败人数众多的乌合之众。

面前的老百姓不知是哪的民壮，三十人执一丈多长的长枪，两侧各五名盾手，拿的是短家伙，民壮们年纪不大，民壮队伍如果不动，也挺唬人的，一旦移动就暴露出训练不足的缺陷，太嫩啦！全靠队长不时吹哨保持队列整齐，还有人不断宣讲战场纪律，这是把几名土匪当成练兵对象了！

“给他们放放血，让他们知道猪鼻子插葱-装象的代价！”面对几十名菜鸟，金刚四显然比较放松；“结阵！”

土匪以金刚四为头迅结成小阵，两把雁翎刀护住两侧，一声唿哨，五名土匪迎上旗军。

土匪小阵走的是曲线，毕竟旗军现在队列整齐，三十名长枪兵，两侧各五名盾兵，支棱着武器像个刺猬阵，直冲上去容易吃亏。

土匪曲线运动就是要带乱旗军队形，旗军们的长枪颤颤巍巍，看着吓人，金刚四知道，这种白蜡杆长枪掌握不易，没有一两年功夫，谈不上挥动自如。只要旗军们挥动长枪，阵势马上散乱。

石百三站在第一列左侧极力约束有些慌乱的旗丁，高声喊道；“停，抬枪！镇抚宣讲战场纪律！”旗丁目前就学了三个操枪动作，持枪站立，枪上肩，抬枪。

旗丁们抬起枪，枪尖指着土匪。

土匪的小阵游动之时不断踢踏起尘土，犹如一条凶猛的土蟒，不时嚎叫，震慑旗丁。

石百三没有用长戟，为了保持军阵整齐，也是用的长枪，此战李银河没有使用火铳，如果配备鲁密铳，怕土匪立刻逃跑，旗军配备了盾牌，竹甲和三眼铳，自己人数多，直面敌人虽然伤亡难以避免，但会让旗军战技迅成长。

竹甲就是几片硬竹片拼接叠压而成，用绳子绑在胸前，能简单防护胸口和腹部，装备简陋，成本低廉！

一名小旗在第二排右侧，不时宣讲几条战场纪律，防止旗丁乱动，减轻土匪造成的压力。旗丁战斗意志没问题，但初次面对悍匪，如果贸然出击，被作战经验丰富的土匪抓住空隙突入进来，旗丁损失就大了！

土匪小阵划过旗军枪阵十步时，突然抛出暗器，噼噼啪啪，大多打在竹甲上，两名旗军被击中，一名旗军被金钱镖划伤面门，一名小腿被袖箭扎伤。

石百三吹响唢呐，尖利的唢呐声令双方同时一愣，哀嚎倒地的旗军没有乱滚，其他旗军没有出击，就是抬着枪呆呆地不动。

逼近旗军的金刚四竟然找不到空隙，只得后撤再找机会。突然现两侧盾兵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三眼铳，三眼铳正冒着烟直指土匪。

刚才的唢呐声就是盾兵收刀换三眼铳的命令，盾兵收刀入鞘，一手取背着的三眼铳，一个胳膊挽盾。

十名刀盾兵，四名手忙脚乱，没有引燃三眼铳，好在还有六支打响了，砰砰的闷响连成一片，当即将一名断后的土匪打翻在地

“快跑！”金刚四等四名土匪亡命地脱离旗军，此地不宜久留，菜鸟敌人虽然傻傻的，但有火器，诡异得很。

跑出小树林，四名土匪傻眼了，树林外有敌人，两排长枪兵，两翼各五名刀盾兵，民壮队列后面还散乱的跟着八九名壮丁。队伍旁一名身穿皮衣的军官压阵，拍着腰刀戏谑地打量着土匪。

谢宁指着土匪；“跪下投降，否则死！”

“这没法打呀，没听说易州练了民壮啊！”金刚四喃喃道，但还是依着江湖规矩，抱拳大声道；“在下房山四金刚老四，大人是那一路兵马，为何伏击我等？”

谢宁道；“我们是前所旗军，你们追杀的山西商人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今天算你们倒霉！”

金刚四一头雾水，前所各百户所都是农民，没听说有一支战兵啊！

看土匪犹豫，谢宁摆摆手，黄玉带着历铁柱等义庄壮丁们，穿过旗丁队伍，将手里的石头劈头盖脸地砸向土匪。土匪们被砸得嗷嗷惨叫，金刚四捂着头大叫；“我们降了！”

李银河和石百三带着旗军汇合过来，还押着被三眼铳打翻的土匪。众人都很兴奋，战以微小损失全歼悍匪，石百三对长枪加火器的阵法有了信心。

此战不宜宣扬，还需保密，没有解决大泽土匪，李银河不想再招惹别的土匪，伤者包扎好，旗军们6续撤离，柳河父子感谢后离去，五名土匪捆结实了，蒙眼堵嘴扔在马车上。

石门铺张强等人知道全歼五名土匪，也是兴奋无比，此战意义重大，旗丁树立起正面对敌的信心，此外缴获五匹战马，从土匪身上搜获四十多两白银。

众人按计划撤离，李银河随同拉土匪的马车，跟到东门迎恩桥外，找了一处偏僻地方，给五名土匪松了绑绳。

金刚四等人活动着酸麻的身体，比较迷惑，默不作声，旗军也是官军，抓了土匪应该送到衙门牢狱呀！

李银河对土匪道；“本官前所百户李银河，咱们以前没有恩怨，你们攻击我们保护的行商，不得不打，今天你们输了，我们伤了两人，你们的马和随身银两扣下作为补偿，本官就放了你们，做人留一线，也不拿你们见官，你们觉得如何？”

李银河现在主要对付大泽土匪，没必要和房山土匪结死仇，如果四金刚偷袭祸祸老营的屯户，还真没精力应对！

金刚四活动活动酸麻的肩膀，点点头；“行，今天我认栽了！

李百户既然做事四海，能不能照顾下受伤的兄弟，走山路，我怕他扛不住。”

被三眼铳打伤的土匪，后背一片血迹，其实三眼铳装的石子，伤匪性命无忧，不过大冬天走山路就不好说了。

李银河点头答应，算是和金刚四结份善缘，双方约定半月后交接伤匪。

吃过晚饭，小旗以上军官齐聚前所老营，做战后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