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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精看见白发白衣仿佛跟天地融为一体了的戎末嘴角微微上扬发自内心地笑了。

又走了一天，戎末和棘精碰到了在外巡逻的狼妖。因为狼妖们刚到大碛不久，殿宇、宅居还没有建好。他们被带到了狼妖临时驻扎的地方──一片由一个个毡帐组成的营地。看起来有点像行军打仗的途中。

戎叱和戎句正在一起商量要不要派人去纵白山的事，听说戎末回来了，两个人满脸惊讶，一起站了起来。没等戎叱说话，戎末掀开帘子进来了。他站在毡门处笑而不语，看着傻在原地的戎叱和戎句。

“末！”戎叱先反应过来，跑到戎末的身边，拉起他的胳膊，上上下下仔细查看了一遍，“你……没受什么苦吧？”

戎末摇摇头，朝戎句走过去，“句，好久不见。”

“一千多年了。”

“你没怎么变。”戎末站到戎句面前。

“你也是。”

晚上，戎叱设宴，为戎末接风洗尘。戎末说了这次回来的用意，几乎所有的人都先是吃惊然后阻拦，只有戎叱和戎句一声不吱。最后戎句说：“想不到，到头来你还是要走啊。”

戎末且悲且喜，喝了不少，他抬起头来看着帐顶，想起当年跟戎句进镐京朝贡的情景，“我很后悔当初没听你的，那时就离开狼群。”

“那时没走，现在又何必非要离开呢？”

“此一时，彼一时。有些事情，做了也许会后悔，可是不做，将来也未见得就不会后悔。所以还是先由着自己的心意，别去想那么多的好。”

戎末说完，大家都没了声音。戎叱长叹一声，端起酒杯，“你既然特意回来说明此事，想来决心已定，我不再多说什么挽留的话。记住，以后有了困难，随时回来，你永远都是属于狼群的。一日为王，终生为王，妖狼族的军队，只要你有需要，任你调遣。”

慎宸一连几天都不肯再见九尾，九尾也生气了，关了自己临时住的庭院，谁也不见。东箕两边劝解，两边不讨好。最后干脆飞进九尾的园子，冲进屋里把他拖了出来。

九尾甩不开东箕，狠狠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你又来管我做什么？！”

东箕疼得赶紧松了手，看着胳膊上被咬出的两个血窟窿，“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宸对你怎么样是你们俩的事，你又何必要去查戎末？查到了那样的事你又偏要千里迢迢地跑来告诉宸，揭别人的疮疤很痛快吗？！”

“我说过，我是怀疑戎末是细作，才去查他的，万一他是想害宸怎么办？”

“你不是查到不是了吗？多余的话你又何苦要告诉宸？”

“宸如果想跟他在一起，就应该知道这些，不是吗？现在知道，总比将来陷得深了，后悔心碎来得好吧？！”

“这分明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你就是自己得不着的东西，也不想让别人得到！”

九尾脸色一变，靠近东箕抬起头，“是，那又怎样？”

“你……”东箕盯着眼前面白如玉，妖媚动人的脸，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真对他发出什么脾气来。双眼一闭一睁间缓和了语气，“可是你为什么要自己来说呢？这不明摆着让宸跟你治气吗？”

“那找谁来说，你吗？这话任谁说了，宸都会发火的。这是我自己的事，不想让你跟着掺和。”

“你觉得宸信你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吗？”

九尾两道又细又长的眉毛拧到一起，“我承认自己阴险狡诈，但我并不卑鄙。如果我废了这么大的周折只为了撒谎骗宸，那么我也可以变成戎末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可我永远也不会那么做的。”

说完九尾转身回屋，“砰”地一声摔上了房门。

这天慎宸接到消息：戎末回来了，已经在进山的路上。

戎末在半路上碰到慎柯，说慎宸在天池边等他。戎末要自己去找慎宸，让棘精先跟慎柯回去，棘精不肯，执意要跟着。慎柯说他得把戎末送回到慎宸身边才算完成任务。没办法，戎末只好带着棘精去了天池。

慎宸正蹲在池边用手撩水，听见脚步声他手停下了，身体却没动。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