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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深深看她一眼，说道：&ldo;你想去么？&rdo;建宁说道：&ldo;想！反正有人付钱。&rdo;四爷说道：&ldo;那好吧，就去那里。&rdo;两人沿街向前而去，一路建宁又买了若干小东西，四爷当仁不让给她提着，直到了高升茶楼。两人上了楼，找了个敞亮的座儿，建宁先点了几碟子小食，瓜子，酥糖，龙须糕……外加一壶清润好茶，四爷便打量周围。两人吃喝了会儿，楼下果然有人摆场开始说书，建宁咬着瓜子，吐得满桌子壳，探头探脑去看，道：&ldo;真个儿有说书的嘿，哥，这说的是啥？&rdo;四爷看她嘴唇嗑的通红，唇边还站着一片瓜子皮，便从怀中掏了块帕子出来，小心铺在腿上，又抓了一把瓜子握在手心里慢慢剥着，转头看向下面说书的。四爷博古论今，懂得甚多，略听了片刻便已经明白，便说道：&ldo;这说的是明太祖开国时候，带领徐达，常遇春，沐英，李文忠，汤和等大将同蒙古兵大战的故事……&rdo;说着，脸上便露出不悦之色，缓缓地哼了声。这声音虽小，建宁却听得明白，便问道：&ldo;我瞧他们说的精彩，人人听得眉飞色舞的，怎地你反而一脸如丧考妣？&rdo;四爷一蹙眉，抬头看了建宁一眼，心道：&ldo;你说话文绉绉的，这个&lso;如丧考妣&rso;倒是比之前&lso;妈拉个巴子&rso;好多，只可惜仍旧很不动听。&rdo;四爷垂眸看了底下一群人轰然叫好之态，便冷笑说道：&ldo;你当这些人为何如此喜欢听这部？只因如今是我大清江山，在这些人的眼中我们不过是蛮子夷人罢了，从关外而来占了他们的江山，他们到底是不服气，却不敢公然反清，就借个虚头，把蒙古兵想象成我们清兵，大肆……&rdo;话说到此，忽然一震，顿时嘎然而止，看向建宁。建宁似笑非笑地，探身过来，方才她为了听说书，便将膝盖跪在椅子上直了身子去看，此刻半边身子都伏在桌上一般，望着四爷低声说道：&ldo;小桂子，你虽然是汉人，却对我们大清如此忠心，若是不知的还以为你也是满人呢，皇帝哥哥听了必定十分喜悦……&rdo;四爷窘然一笑，心头又惊又是失落：方才他听了下面说的热烈，一时便有些不忿，竟忘了自己如今是小桂子，不知不觉说出心里头所想的话，差一点泄了底……当下不再多言，只低头剥瓜子。建宁坐回去，端起茶杯喝了口气，又看了四爷一眼，心里头暗笑，扭头又看了会儿底下说书，心中却想道：&ldo;怎么天地会接头的人还不来呢？&rdo;正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建宁刚百无聊赖，便见一个脸肥身长之人走到桌边，望了望她，又看四爷，说道：&ldo;大爷，小的有上好的去清复明的膏药……&rdo;建宁听到这一句熟悉的对白，很是陶醉。对面的四爷却一震，抬头起来深深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同四爷四目相对，飞快使了个眼色。建宁笑眯眯看着这幕，忽然说道：&ldo;咦，是什么膏药，拿出来看看。&rdo;那人一惊，飞快扫了她一眼，四爷说道：&ldo;咳……&rdo;那人说道：&ldo;小人的膏药，要三两白银，三两黄金才可以买。&rdo;建宁毫无压力，说道：&ldo;我这位大哥有的是钱……放心。&rdo;那人皱了皱眉，见四爷不语，便问说道：&ldo;这位兄弟是？&rdo;建宁心头一转，说道：&ldo;我么，我也不算出名，不过人人都叫我癞痢头小三子。&rdo;四爷喉中咯地响了一声，幸好老谋深算，未曾失态。那人却也惊疑不定，看着建宁明媚脸色，又看她身后一条光滑油亮的大辫子，便说道：&ldo;兄弟的模样可不像是癞痢头……&rdo;建宁说道：&ldo;你有所不知，我原本是个癞痢头，头发都掉光了，后来遇到一名神医，给了我个药方，我立刻就又好了，不过这个称呼却是改不了了。&rdo;那人见她说的有模有样，却也不想跟她多缠，就看向四爷。四爷咳嗽一声，说道：&ldo;小……三子，你在此等候片刻，可好？&rdo;建宁说道：&ldo;大哥你要去哪？&rdo;四爷说道：&ldo;我去方便。&rdo;建宁挑了挑眉，道：&ldo;好吧，那么你快去快回，你回来晚了的话，估计我也想方便，就直接去找你了。&rdo;四爷见怪不怪，一探手，说道：&ldo;给你。&rdo;建宁不解，迟疑地将手伸出去，问道：&ldo;什么？&rdo;四爷张手，将手中之物放在建宁手心，建宁低头看去，却见原来是块干净雪白帕子，随着四爷松手展开来，里头包着的却是一把剥好了的瓜子仁。建宁一怔，很是意外，问道：&ldo;你方才……&rdo;四爷淡淡一笑，起身往外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