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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o章扶不扶?
趙臻原本就脆弱的心臟更加難受起來,心疼雲帆的傷,也心酸雲帆在躲他。
手肘很疼,趙臻舉起胳膊特別費勁,最終因為體力不支放下了。
扭頭看向另一邊,他不想自己薄弱的狀態讓雲帆發現。一切是他咎由自取,現在他無力爭取太多,頭很暈。
「臻……臻哥,你是不是特別難受?」雲帆站起來查看他的狀況,趙臻眼圈紅了,這得多難受才會這樣?
「我沒事。」趙臻輕輕地搖了搖頭,鼻子竟然也開始酸了起來。如果手抬的起來,他真想捂住整張臉。
「你是不是害怕?」雲帆放下手中的食物問道,戰火紛飛,山崩地裂,普通人的精神基本上處於崩潰的邊緣。
趙臻努力的控制情緒,不想太丟人,這裡還有醫生,他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你瞧不起誰呢?我……」
後面的話自動消音,因為雲帆俯身抱住了他。
哄孩子一樣溫柔的說道:「沒事了,沒事了,你安全了,這裡有我,你不會有事。」
趙臻落入雲帆的懷抱,一直以來積攢的焦慮、恐懼、疲憊、絕望同時爆發了,眼淚忍不住滑落。
奮力抬起輸著液的右手摟了雲帆一下,只是極輕的一下。
一旁醫生在打電腦記錄病人的病情,看到趙臻的狀態並不奇怪,輕微的戰後創傷後遺症,觀察一下如果沒有太激烈的反應就不用干預,也沒有達到應激障礙的地步,可以自愈。
雲帆哄了很久,待趙臻的情緒平復下來,他才起身。拿著紙巾給趙臻擦眼睛,眼眶紅紅的特別讓人心疼。
「吃點東西吧,現在不用害怕了,也不用擔憂任何事,你只要想著快點好起來就行。」雲帆端起粥送到趙臻的嘴邊。
這一次趙臻沒有反抗,慢慢的吃了起來。就是感覺跟上刑差不多,趙臻咽一口皺一下眉。
「是不是嗓子疼?」雲帆問道。
「有點。」其實不是有點,而是很疼,火燒火燎的,剛才喝水的時候還懵著沒反應過來。
雲帆急切地問醫生:「有藥嗎,治嗓子的藥。」
「吃完飯噴一下這個,直接噴在喉嚨里。」醫生把藥放在桌子上,沒眼看,雲帆在他印象里絕對不是嬌氣的人,特種部隊裡哪個拎出來都是硬茬兒,偏偏遇到自家人的時候整個狀態呈現一種詭異的趨勢。
趙臻吃了半碗粥就再也吃不下了,饅頭一口都咽不下去。
雲帆舒了一口氣,不管多少吃下去就是營養。確定趙臻不吃了,他才開始吃飯。雲帆吃飯快,進了部隊之後更快了。沒等趙臻反應過來,雲帆吃完了。
「你好像餓了很久。」趙臻說道。
「沒有,習慣了。」雲帆放下筷子,部隊講究效率。
「早飯都沒吃,餓也正常。」醫生在一旁揭底。
趙臻心念微動:「擔心的吃不下飯,怕我掛了?」
「不會的,人不會那麼容易掛的。」雲帆阻止趙臻胡說,其實人是很脆弱的。他進特種部隊才兩年半,已經送走了兩位戰友。十分難過!
他現在很多任務都是與死神為舞,大家都偷偷寫好了遺書,包括他。
趙臻只是看著雲帆,他身邊的好多保鏢都是退役軍人,因為他爺爺格外信任軍人。所以他了解部隊的一切,他知道雲帆刻意隱瞞,也不揭穿,眼神有些發涼。
意識到趙臻的眼神不善,還總是盯著他額頭的疤,雲帆有些訕訕,他好像知道趙臻為什麼不高興了。
「沒事的,也沒多深。」雲帆把臉湊過去讓趙臻看。
趙臻動了動手指,沒再上手摸。
「差一點點就傷到眼睛了,還說沒事,多危險啊。」那道疤差不多得有四五厘米長,縱貫額頭,劈斷了眉峰。眼皮那麼薄,一旦劃到很難說眼睛會不會瞎。
光看著就驚心動魄,當時的情況必定兇險萬分。
「不會的,我這人運氣好。」雲帆笑的有點憨,故意岔開話題,「變醜了是不是,你這麼在意。」
臉上有傷,回去跟家裡解釋也是麻煩事。
趙臻搖頭,不醜,一點都不醜。怎麼說呢,不知道這算不算戰損的美感,反正這道疤在雲帆的臉上,一點都不難看,反而增添了一股說不上來的魅力,大概是原始的野性衝動。
像是蟄伏於林間的猛虎,伺機而動,無比強大、無比危險,稍不留神就會變成死神降臨。但是落在趙臻眼裡還有著大貓的屬性,會在他面前乖乖低頭,可愛又溫順。
「你扶我去趟洗手間。」趙臻說道。
「要不在床上解決吧,你起的來嗎?」雲帆建議道,他覺得趙臻隨時可能暈過去。
「我只是發燒,兄弟,你這樣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快不行了。」趙臻必須拒絕,醫生還在,這是辦公室不是病房,連個格擋的帘子都沒有。
雲帆無奈只能將趙臻扶起來,他就像一個大火爐一樣,渾身滾燙。腰細的快不盈一握了,雲帆覺得趙臻現在不會連一百三十斤都沒有吧,他可一米八多呢。
「回去讓王姨好好給你補補,這麼瘦下去可不行。」雲帆嘟嘟囔囔地說道。
「你還挺懷念王姨的藥膳,你回去吃吧。」趙臻有氣無力的反駁,營養歸營養,味道有些怪。
趙臻把自己的重量完全交託給雲帆,兩條腿軟的跟麵條一樣使不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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