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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突然从他的旁边移到他的面前。王小明一楞抬头。&ldo;你想用舔的吗？&rdo;巴尔皱眉看着刚才因为和饭盆凑得太近，粘在他左脸上的饭粒。&ldo;没有。&rdo;王小明竟然让嘴巴动得幅度不要太大，以免引起其他人的瞩目。但即便如此，在巴尔的眼里，那颗碍眼的白米饭仍是抖了一下。巴尔眯起眼睛。&ldo;怎么……？&rdo;王小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伸手弹了下自己的脸，饭粒在震动中掉了下来。……旁边有几个女员工坐在一起窃窃私语。员工甲低声道：&ldo;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rdo;员工乙瞪大眼睛，呆呆道：&ldo;他的脸像波浪一样，起伏了下。&rdo;员工甲吞了口口水道：&ldo;我觉得更像是手机震动啊。&rdo;员工丙道：&ldo;……这是人类脸颊可以做到的程度吗？&rdo;&ldo;……&rdo;从在场所有人心底衍生出来的寒风在食堂的上空呼啸。王小明莫名地打了个寒颤，眼睛扫了圈四周，用手掌挡住嘴巴，轻声道：&ldo;我觉得他们看我的目光好奇怪。&rdo;巴尔傲然道：&ldo;既然是我身体的宿主，被人瞩目也很正常。&rdo;&ldo;身体的宿主？&rdo;王小明愣了下，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恐怖电影里，被用来养怪物的食物体。想起巴尔以前就说过，他的身体在他的心里，心里生出一种极为异样的感觉，低声问道，&ldo;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rdo;&ldo;想知道？&rdo;巴尔右眉挑起。王小明犹豫了下，最终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和好奇，点了点头。&ldo;那就努力地爱上一个人吧。&rdo;王小明对这套说辞已经无奈了，&ldo;如果你不喜欢你的身体在我的心里，那就让我失忆吧。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爱上别人？&rdo;&ldo;因为，&rdo;巴尔伸出手指，狠狠地夹住他的鼻子。&ldo;这由不得你。&rdo;……员工甲结巴道：&ldo;他他，他的鼻头……凹进去了。&rdo;员工乙道：&ldo;我也看见了。&rdo;员工丙啥都没说。她只是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任饭从里面滑出来。食堂上空的寒风慢慢转化为冰霜，将大多数人的表情定格。王小明无言地吃完饭正要走，就看到褚昭从外面走进来，扫了一圈食堂，便直直地朝他走来。他噌得站起来，紧张道：&ldo;褚经理。&rdo;褚昭别有深意地打量着他，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冷笑，&ldo;有两把刷子，我还真是小看你了。&rdo;……难道他知道汪姐之所以会被挂上去是因为他？王小明更加紧张了，血液又开始往脸上奔腾。&ldo;坐。&rdo;褚昭坐到他对面。幸好巴尔这已经站起来了，不然褚昭绝对会坐在他的身上……不，是身体里。王小明松了口气。褚昭坐定后，习惯性地想掏烟，但看到王小明的脸立马想起今天下午的遭遇，手又缩了回来，放在桌上。王小明胆战心惊地看着他，好像等待法官判决的犯人。他越是担心，褚昭越是磨磨蹭蹭，手指在桌上敲敲打打，听得王小明的心更加七上八下。巴尔则摸着下巴站在一边。把头发染成黑色之后，这个人类看上去明显顺眼很多，不失为一个人选。大概觉得晾得差不多了，褚昭终于开口了，&ldo;如你所愿，项总决定把你调到豪情阁去。&rdo;……&ldo;啊？&rdo;放下心后，是更大的疑惑。刚才汪姐被挂之前，似乎也提到了这个地方。王小明呆呆地看着他，&ldo;豪情阁是什么地方？&rdo;&ldo;装傻。&rdo;褚昭在心里把他鄙视到了极点。有胆子走后门，居然没胆子承认。&ldo;不过就算你调了上去，也依然是清洁部的员工。除非你有本事让项总把你调去行政部，不然只要你在我手下的一天，休想放下手里的扫帚。&rdo;他森冷的笑容仿佛在宣告他的未来将是暗无天日的。王小明抿了抿唇，小声道：&ldo;银馆里，没有吸尘器吗？&rdo;褚昭眯起眼睛道：&ldo;你在嘲讽我？&rdo;&ldo;当然没有。&rdo;王小明坐直身体，整张脸都写着惊色。……这家伙不是蠢到了极致，就是奸诈到了极致。褚昭在心里下评语。王小明硬着头皮道：&ldo;那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rdo;&ldo;做什么？&rdo;褚昭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ldo;你想做什么？&rdo;&ldo;我？&rdo;王小明吃惊。&ldo;你是项总面前的大红人。我既然已经把你屈就在清洁部，当然不能再屈就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rdo;褚昭两条眉毛同时一跳，&ldo;扫地、洗碗、擦桌……你选哪种？&rdo;……扫地洗碗擦桌？王小明疑惑道：&ldo;真的不能用吸尘器吸尘吗？&rdo;原来刚才那个房间里的机械真的都买来占地方的，真正工作中用到的，都是最原始的手段。褚昭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又很快展开。算计的精光在他眼中闪烁，且是明目张胆毫不掩饰的。王小明忍不住往巴尔那边靠了靠。巴尔抱胸，对此刻的进展倒是挺满意。无论如何，所有的候选人中只有眼前这个算得上积极‐‐至于是哪方面的积极暂时不作考虑。&ldo;王小明。&rdo;褚昭手指在桌上一弹。王小明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ldo;你是大学生吧。&rdo;&ldo;嗯。&rdo;褚昭道：&ldo;汪姐连高中都没毕业。&rdo;……他是准备在汪姐背后说她坏话吗？王小明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有点晕。&ldo;所以，汪姐能做的事情你也一定能做吧。&rdo;褚昭亮出底牌，淡淡道，&ldo;在汪姐受伤期间，代替汪姐当一礼拜的清洁部主管应该难不倒你吧？&rdo;王小明茫然地看着他。就好像他刚刚说的是外星语。褚昭冷笑。既然项总这么看重他，那他就扶他一把。不过到底是平步青云，还是跌到地上就难说了。豪情阁不是一般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人都是有权有势有钱有人脉。就王小明这样的愣头，他有的是办法让他在那里翻跟头。他不信，当初项总连自己表弟闯祸都没保，这次会保这么一号人。王小明结巴道：&ldo;可是我没什么经验。&rdo;&ldo;不做就滚蛋。&rdo;褚昭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办法高明，当然更不会给他退缩的机会。&ldo;……做。&rdo;就当是出社会的锻炼吧。王小明暗暗给自己打气。&ldo;去十一楼找一个叫大发的。他会告诉你要做些什么。&rdo;王小明深吸了口气，正准备起身离开，又听他淡淡道：&ldo;对了，汪姐说你刚才使用了妖法把她挂到门上……真的假的？&rdo;王小明干笑道：&ldo;怎么可能？&rdo;褚昭看着他，半天嗤笑道：&ldo;我想也不可能。去吧。&rdo;王小明如释重负，立刻朝外走去。等他背影完全消失后，褚昭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ldo;汪姐的伤怎么样？……只需要休息两天？太少了，我不管你是打断她一条腿也好，还是把她从楼上扔下去，总之，我要她休够一礼拜……打不下手？那给她随便打几枚针，总会有效果的。&rdo;不等对方回答，他啪得挂掉，又拨通另一个号码。&ldo;大发，我要你做一件事……&rdo;&ldo;巴尔，你说当清洁部主管要做什么啊？&rdo;王小明的心理渐渐接受自己将挑大梁的事实，开始兴奋和憧憬起来，&ldo;应该要安排班表什么的吧？我在肯德基的地方见过他们挂在墙壁上的，还是……&rdo;他喋喋不休的说着，巴尔却不以为然。从褚昭的眼睛他看出了浓浓的算计，如果没猜错，他之所以让王小明当什么清洁部主管，大概是为了让他的祸闯得大点，这样收拾起他来更容易。不过即便如此又怎么样，人类的祸事来来去去也就那样，一点值得期待的都没有。&ldo;巴尔，你在想什么？&rdo;王小明好奇地看着他。这种时刻没有他的打击，实在是有点不习惯。&ldo;我在想，人是扔在岩浆里死得快，还是冰天雪地里死得快。&rdo;王小明整个人贴紧墙壁，恐惧地看着他，&ldo;你想这个干什么？&rdo;&ldo;无聊，打发打发时间。&rdo;&ldo;……&rdo;也许他领到薪水后的第一件事是买一台psp给巴尔，让他没时间无聊。交易（上）坐电梯到十一楼，一出门就看到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穿着纯白西装，浅金色镶边深红领结的青年等在门口，&ldo;你好，请问你是代替汪姐的王主管吗？我是高启发，你叫我大发就行了。&rdo;他微微一笑，原本普通的容貌顿时亮眼起来，有种说不出的亲切。王小明虽然没有正式工作过，但是工作里的勾心斗角听得多了，所以看到他对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空降的主管不但没有敌意，反而这么客气，顿时有点受宠若惊，&ldo;请多多指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