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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突然回过头，&ldo;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在玩什么？&rdo;王小明手一抖，强自镇定道：&ldo;游戏。&rdo;&ldo;打开。&rdo;王小明握着鼠标在黑暗史诗和暗黑破坏神之间犹豫着。以巴尔的脾气来说，要是知道他的化身经常在里面受他摧残，恐怕他很快会在现实中被摧残回来……但是不打开又躲不过去……像是看出他的迟疑，巴尔阴森森地补充道：&ldo;我记得上次的画面。&rdo;啪嗒。他的听到自己按下了鼠标键。看着那燃烧着火焰的迪亚波罗2，王小明小声问：&ldo;你有弟弟吗？&rdo;巴尔愣了下，皱眉道：&ldo;什么意思？&rdo;&ldo;没什么。&rdo;他放开鼠标。巴尔接过鼠标，好奇地点击着。地狱也有游戏，但是他一开始忙着找天堂和地狱的麻烦，没时间玩。后来怕被天堂和地狱找麻烦，更没时间玩。所以今天是很难得的体验。王小明站在旁边，默默地做着心理斗争。最终，对暗黑的热爱战胜了恐惧，他忍不住问道：&ldo;你认识迪亚波罗吗？&rdo;&ldo;认识。&rdo;巴尔正全神贯注着屏幕，心不在焉地回答道。王小明兴奋道：&ldo;他真的是你弟弟？&rdo;&ldo;……&rdo;巴尔缓缓转过头。王小明顿时从云端落到冰窖，惊惧地看着他。巴尔无声地看了他一会儿，沉吟道：&ldo;我应该选什么职业？&rdo;&ldo;……啊？&rdo;&ldo;不是可以选职业的吗？&rdo;&ldo;哦。对，德鲁伊，亚马逊，刺客都不错。&rdo;&ldo;一个。&rdo;王小明下意识回答：&ldo;法师。&rdo;折腾了一天，王小明晚上睡得很香，几乎是一种牺牲的状态。就在那深沉的黑暗里，他的脚被踹了一下，接着是大腿，接着是腰，接着是……王小明睁开眼睛。巴尔的手正朝他的脸落下。下意识的，他伸手抵挡。巴尔眉头一挑。王小明心脏一缩。就在他以为巴尔要大发雷霆之际，他把手收回去了。&ldo;有什么事？&rdo;他揉揉眼睛，小心翼翼地问。&ldo;有一关我过不了。&rdo;&ldo;……啊？&rdo;&ldo;有一关过不去。&rdo;王小明无奈地坐起身，&ldo;哪一关？我来。&rdo;&ldo;不用。&rdo;巴尔酷酷地摇头。&ldo;啊？&rdo;&ldo;我把电脑砸了。&rdo;&ldo;……啊？！&rdo;看着他震惊的面孔，巴尔因为卡关闷出来的郁结被消散得无影无踪，心情好转。&ldo;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晚安。&rdo;他悠悠然地走出去，还好心地顺手帮他把门关上，留下王小明继续张大嘴巴，呆呆地消化这个悲伤的事实。第二天，王小明起了一大早，沐浴，更衣，然后哀戚地替老友收尸。由于巴尔很环保，所以他看到的电脑尸体几乎是连零件都找不到完整的。他捡了半天，终于不得不承认，用扫帚是更直接的办法。巴尔眯着眼睛看他扫地，突然道：&ldo;你什么时候买台新的？&rdo;……王小明握扫把的手在颤抖。其实，像巴尔这种大人物，就算附身也应该找比尔盖茨这样的世界首富才对。这样他想怎么砸，就怎么砸。砸电脑不过瘾，可以跑去砸电脑厂。可是为什么偏偏他遇到的是他这种升斗小民？&ldo;可能要过一阵子。&rdo;他含蓄地回答。&ldo;为什么？&rdo;巴尔不悦地问。愤怒过后，他对于没有过关感到遗憾。&ldo;因为，&rdo;王小明缓缓抬起簸箕，看着残片，颤声道，&ldo;它们被毁灭之前，是有身价的。&rdo;巴尔猛然意识到……&ldo;你很穷？&rdo;王小明有点局促。&ldo;是不大富裕。&rdo;巴尔打量着他，好像头一次正眼瞧他。&ldo;其实，我正在找实习单位。&rdo;王小明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提高嗓音道，&ldo;不过我每个月当家教也能赚钱的。&rdo;巴尔淡淡道：&ldo;哦？&rdo;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从他的目光中，王小明看到自己的胸前被打上了大大的穷人标签。沟通（下）手机铃声响起。王小明赶紧从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中退出来。电话竟然是那个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几百年难得见一次面的表哥打来的。挂下手机，他转头看巴尔，欲言又止。&ldo;说。&rdo;巴尔最讨厌吞吞吐吐。王小明想了下措辞，道：&ldo;我表哥下午过来。&rdo;巴尔抬眸，眼中闪烁着让他心惊胆战的光芒。&ldo;呃，如果你觉得不方便……&rdo;本来他并不想答应的，但是他说和工作有关，他就头脑发热地同意了。等冷静下来想到常海涛的下场，他懊恼不及。&ldo;好。&rdo;王小明疑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这个好字里还包含着其他什么东西。巴尔嘴角扬起，&ldo;我很期待。&rdo;……绝对是不好的预感。王小明捏着手机，考虑要不要找个机会打电话让表哥别来了。&ldo;你应该不会破坏我的期待吧？&rdo;巴尔的嘴角很尖，当它上扬的时候，就好像死神的镰刀。……王小明直接卸掉手机电池。草草吃完午饭，王小明正在厨房收拾，就听到门铃响起，门自动开了。&ldo;小明。&rdo;托尼走进门，看到门后没人，愣了下，&ldo;你门没关？&rdo;&ldo;啊。对了，因为你要来，就一直开着。&rdo;王小明擦干手从厨房出来，转头看了眼悠悠然坐在沙发上的巴尔，敢怒不敢言。托尼受宠若惊。&ldo;万一遇贼怎么办？&rdo;他家现在哪里有贼敢来啊？绝对来一个，死一双‐‐因为身体被对半撕开了。&ldo;这一带比较安全的。&rdo;话音刚落，楼上突然猛冲下来一个人，没命似的跑。后面追着一个人，手里抓着把白晃晃的刀子，边跑边怒吼道：&ldo;你他妈的，别让我追到你！老子不砍死你……有鬼了！&rdo;……托尼颤巍巍地关上门。王小明干笑道：&ldo;呃，我的意思是说……财产比较安全。&rdo;托尼点头表示了解。这种架势，估计没几个贼不开眼地敢来。&ldo;舅妈说你要实习了，在找工作，找到了吗？&rdo;&ldo;还没。&rdo;王小明叹了口气，&ldo;我的专业不大好……&rdo;&ldo;哦。你学的是环境管理。&rdo;托尼的理解地点点头。巴尔嗤笑。&ldo;扫地也要专门学习么？&rdo;……王小明低声反驳道：&ldo;我学的是信息资源管理。&rdo;&ldo;哦。信息环境管理，差不多。&rdo;托尼浑然不自意道，&ldo;这个专业的确不好找工作。基础英语会么？&rdo;&ldo;呃。多基础？&rdo;托尼怕伤他的自尊心，连忙道：&ldo;abcd知道吗？&rdo;……好歹他也是大学生吧。就算英语学得再差，也知道选项前面的那四个字母是abcd啊。王小明干笑道。&ldo;我过四级了。&rdo;托尼摇头道：&ldo;过级有什么用？看到老外能sayhellobye才行啊。我就遇到过好几个人，平时挺能吹，一看到老外只会一个hi字用到底。&rdo;王小明试探道：&ldo;表哥是说去酒店吗？&rdo;他记得他好像是在酒店工作的。托尼不否认，&ldo;一个月八百，包一餐，你看怎么样？&rdo;……王小明犹豫着。虽然他很急着找工作，但是一个月八百还不如他当家教的钱多。&ldo;现在僧多粥少，找工作不容易。&rdo;托尼用过来人的身份劝道，&ldo;实习是八百，但是以后转正了就一千二。多干几年职位上去了工资也能上去。&rdo;巴尔突然在一旁插嘴问道：&ldo;电脑多少钱一台？&rdo;王小明道：&ldo;两三千吧。&rdo;……也就是说不吃不喝不用，买最便宜的电脑，他也得等三个月。&ldo;哼。&rdo;巴尔用森冷的眼神表明对这份工作的态度。托尼听不到巴尔的声音，只听到他说&lso;两三千&rso;，立刻道：&ldo;两三千的工作不是没有，但是和环境专业没什么关系。&rdo;……他的专业和环境也没什么关系啊。王小明在内心已经反驳到无力。托尼想了想道：&ldo;不过如果你真的缺钱的话，有一个地方可能……唉，算了，当我没提。要是让舅妈知道我介绍你去那里，她铁定和我闹革命。&rdo;被他这么一说，王小明反倒好奇起来，&ldo;什么地方？&rdo;托尼藏着掖着不肯说。王小明锲而不舍地问。最后巴尔怒了，手掌一挥，托尼直接被刮到墙壁上当壁画。……看到托尼惊恐的眼神，王小明歉疚地低声劝道：&ldo;你就说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