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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人性（第1页）

让刘楚心惊胆战的商景晏对特管处实验室的事情毫不知情。他这边正在询问卫明关于刘燕归实验的细节。魏颖已经被他催眠睡去，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卫明提起刘燕归就恨得牙痒痒，自己投入了大量心血的实验室被刘燕归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夺过去，并且不论是修真界上层还是特管处领导，甚至是更上头的意见，都是全力支持刘燕归的实验。

更让卫明心堵的是，他们组在刘燕归宣布开启实验后，有三分之一的组员集体提交了调组申请，这些组员都跟卫明出生入死多年，现在突然做出的行为，与叛变无异。卫明私下找这些人谈过，他们虽然感激卫明的照拂，但调组的决心却没有变过，只是跟卫明说自己想更进一步，实在是逼不得已，也希望卫明看清形势，可以和他们一起加入九组。

刘燕归对这些人的申请来者不拒，大笔一挥全部批了，当天过三分之一的组员离开了卫明，让卫明伤心了许久。

同时他也非常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条件能让这么多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放弃了这段友谊，头也不回地离开自己。

九组高调的行为让特管处其他组非常不满，怨声载道，因为除了卫明这边，其他组也被刘燕归挖了不少人过去，有些人少的组连基本的运转都维持不了。这些组的负责人往上打报告说明情况，都被驳了回来，并且让他们一起合并进九组。

又过了几天，上头就了文件，撤销九组的编制，同时建立特管处特别行动办公室，主任就是刘燕归。这个办公室高其他行政部门半级，主任的编制和特管处处长平级。

文件一下，特管处众人集体哗然。大家看着这白纸黑字的文件，纷纷叹息道特管处要变天了。

很多之前的管事辞去职务，有关系人脉的都调走了，只剩极少数的人还在坚持，卫明就是其一。

现在卫明是日常事务组的负责人，这个日常事务组是刘燕归整合了之前十八个小组不愿意投靠自己的人，把他们放在一个部门养着，有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出去看一看，平时就打卡上班，坐着呆。整个部门现在就剩下四个人，分别是卫明和手底下的李东明、方脸大汉和之前实验计划主管。

方脸大汉叫陈默，专业测试每次都在处里名列前茅，刘燕归私下接触过他很多次，方脸大汉都拒绝了刘燕归的拉拢。

卫明问过陈默，刘燕归许了什么好处给他，陈默说刘燕归答应他，只要跟着刘燕归，就能让他凡脱俗。

凡脱俗这个词太过模棱两可，卫明办公室的四个人一起讨论过，是不是刘燕归掌握了什么可以快提升人体机能和上限的东西，可以让人能挥，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最后四人一直认为这种快提升的东西肯定有很强的副作用，虽然副作用是什么不得而知，但是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过不付出代价就可以轻松获取力量的好事。

能量始终是守恒的，因此短时间内，巨量的能量获取，一定会有代价，提升越快越大，代价越大，不知道那些只看眼前的人，最后能不能承受这巨大的代价。

卫明也把商景晏说过的成神理论分享给了办公室的几人，几人听后，对此深表赞同。特别是之前管实验计划的张姐，非常欣赏商景晏的言论，她说商景晏的理论和之前实验计划一直以来贯彻的原则不谋而合。

冲突生以后，卫明曾经暗中调查过刘燕归的实验内容，却没有太大的进展，拿到了好处的人对卫明说的话也是云山雾罩的。

他们只对卫明说，自从跟着刘燕归之后，每个人都看到了之前看不到的风景，他们说到这里，都像打了鸡血一般，赫然已经将此当做是人生理想，终生目标。

卫明在和原来这些战友谈话时，能明显感受到他们对自己无来由的轻蔑，他们的话语间总是有意无意地散出自己和卫明已经是不同种类的生物，且自己的等级要比卫明高的优越感。

每次谈话都让卫明无比愤怒，也无比失望。原来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誓言，竟抵不过虚无缥缈的所谓从未见过的风景。

商景晏听完卫明的描述后，皱紧了眉头。

卫明三人看着气压越来越低的商景晏，知道他这是愤怒的表现。陈玟露对刚才所见所闻已经足够震撼，现在反应过来，立马搂住商景晏的肩，安慰道：“别气别气，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商景晏表情严肃说道：“你不懂。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和饮鸩止渴无异。”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三人不解地问道。

“干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们这是自取灭亡。这个世界上层的风景没有什么好看的。”

那所谓的实力暴增，所谓的脱层次，所谓的不一样的风景，都是利诱的诱饵。

接受这些东西无异与虎谋皮。

这些愚蠢的人类！这个世界上层的风景如此肮脏，令人作呕，他们看到的不过是红粉骷髅，金玉其外罢了。不知道这些内里的恶臭入骨之时，他们能不能承受其最猛烈的反噬。

“你们一定要记住，凡人是这个世界最好最完美的个体，一定要时刻守住自己的人性。”商景晏郑重其事地说，“所谓上层的风景，入场观看的门票正是自己的人性。而人性，是所有人最宝贵的东西。”

三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尤其是贺山，他觉得商景晏最后的这句话就是对自己特意说的。

商景晏看着拧眉不作声的贺山，心里有一丝失望的情绪蔓延开来，只希望到最后他不后悔现在的决定。

“好了，该把剩下的魂还回去了。”

说着，商景晏把地上的红绳牵起，伸手捏住了其中一个透明的魂体，团成了拳头大小，原本透明的魂体出了淡淡的蓝色光焰，病房里的三人总算是看清了灵魂长什么样。

拳头大小的灵魂渐渐在商景晏的揉捏下现出身形，是一个相貌清秀的男生，他静静闭着的眼睛随着商景晏在额头的一点缓缓睁开。

“醒了吗？”商景晏轻声问道。

魂体眨了眨眼，停了半晌才答道：“我这是在哪里？”

“在现实世界。你是哪里人，我现在送你回去。”

魂体面露欣喜，他刚被唤醒，有些迟钝，想了想说道：“我家就在都。”

“记得自己的生日吗？精确到时间点的。”

“记得。”

魂体把自己的生日报了出来，商景晏听完后，从魂体身上捻出一束极细的丝，说了一声走好后，把丝线往空中一扔，丝线就化作一道流光冲着窗外飞去，丝线尾部缀着尖叫的魂体小人，飞得极快，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雨幕中。

“剩下这个怎么办。”卫明问道，这是死去之人的灵魂，和刚才的生魂不一样，商景晏要送走的话，只能念经度，道家只有灭魂之法，送魂还是佛家靠谱。

“自然是度。”商景晏把魂体捏小，直接往胸口一拍，魂体就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之后我会度她，你不用担心。”

卫明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等下我要带魏颖做口供，你要听吗？”

“不必了，那边还没结束。”

卫明一瞬间了然，商景晏说的那边，是把生魂困住的魂境，这么说来，刚才商景晏跟我们在谈话的时候，还关注着魂境里的情况？这是何等修为才能达到的境界！

卫明更加坚定了商景晏修为通天的认识，这人绝对是自己师祖那辈的老东西，只有那辈，曾经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人，虽然名讳已经不让提起，但自己从师父那里听到过。

结合商景晏佛道双修的特点，卫明十分确定，商景晏就是那个引起了佛道争抢的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