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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德明身在黄埔心奉天（第1页）

就在直奉战场激战尤酣之时，在广州的黄埔长洲岛上，已经返回黄埔军官学校的余德明，马上就投入到了紧张的军事教练事务之中。

当时，黄埔第一期学员已入校学习近五个月之久，先后入学的49o名学员全部为步兵科，编为第一、二、三、四、五队，开展军事操练。

第二期45o名学员也已入校学习一月有余，分步兵科、宪兵科、工兵科、炮兵科和辎重科。教授的军事课程从步兵操典、射击教范与野外勤务令等基本军事学识开始，继而教以战术、兵器、交通与筑城等教程。

至于军制学、交通学、军队内务规则、6军礼节、军语与军队符号等内容嘛，军校里也择其精要进行讲述；还有那战术作业与实地测图，更是不敢懈怠，步步为营，按步实施。

术科训练即实战训练的内容包括制式教练、战斗教练、实弹射击与野外演习等。以单兵徒手教练，演习单兵及班排连营等各种步法及转法，譬如方向与各种队形之变换。一俟徒手操作熟练后，就开始教授持枪教练，从单兵训练以至班排连营等训练，训练项目包括托枪、下枪、举枪、装退子弹、上下刺刀、各种射击与各种行进，整理部队队形，以及各种战斗教练等制式教练。

还有单兵战斗动作及行军宿营、战斗方式、联络勤务与构筑工事作业等，也要按照教育步骤依次实施。不仅如此，不间断的野外演习、夜间演习、实弹射击与阅兵分列各项检查，亦确实教练。

战术战术，不单单是单兵动作，体现在术科方面，对于战斗教练与实弹射击二项更为要求，以期能于短时间内收最大之效果。

在教授必要的军事课程之外，黄埔军官学校尤其注重政治课程的教授和训练，开设了政治学概论等多门课程，而且所占比重很大，聘请高水平的师资授课，共产党人周恩来、熊雄、肖楚女、恽代英等均亲自讲授政治课程，深受学员欢迎。

在每日繁重的教练任务结束后，余德明最揪心的就是直奉战场上的最新事态。

除了收集《广州民国日报》、《申报》等各大报纸了解最新战局外，于字里行间揣测战事走向外，余德明还设法联络设在北京、天津、奉天等地方的余家商号，设法获取直奉战事的最新消息。说到底，除了军人职业使然，更为关键的是他牵挂着三哥余德光的安危啊。

余德明的担忧，缘于他对直系军队以及奉系军队的情况有着出常人的了解。而对两支军队的实力了解得越加深入，他就愈加担心处于战火前沿的三哥的命运--

先说奉系军队，其军力装备在当时国内的地方实力派中处于一流水平：

-坦克，奉军装备了法国雷诺FT-17、英国nc-27轻型坦克、美制m-1917轻型坦克数十辆，实力位列国内位；

-装甲车，奉军装备了大量英国和法国制造的装甲车和装甲牵引车；

-飞机，奉军拥有战斗机、侦察机、重型轰炸机、运输机等各类飞机4oo余架，且很多属于当时世界上的最新型号，其空军实力占到了全国一半以上；

-军舰，奉军当时拥有大小舰只二十余艘，总吨位占全国海军总吨位的七成以上，这其中就包括了“海圻”号巡洋舰和可搭载两架水上飞机的“镇海”号飞机母舰；

-大口径火炮，奉军素以火炮闻名，装备了辽十四77毫米野炮、75毫米野炮、1oo毫米轻榴弹炮、15o毫米重迫击炮等各种口径的火炮，以及平射炮和24o毫米的重炮，炮兵实力独步全国；

-大量火力威猛的博格曼式冲锋枪、17式及捷克式及伯尔格罗等各种型号的轻机枪、马克沁重机枪、勃朗宁三十节式重机枪、仿日三八式重机枪、半自动步枪等。

而奉系军事集团的迅猛扩张，肇始于民国元年袁世凯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后委任张作霖为第二十七师师长，到直奉战争打响前，奉军已整军经武十三个年头有余，整编和练成二十七个混成旅及五个骑兵旅，人数达十七万余众。奉天兵工厂为北洋政府第一大兵工厂，日产枪弹可达四十万，年产重炮二百尊及炮弹三十万颗，炸弹、毒气弹亦均可自造，军事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回过头来再说直系军队，这支劲旅起始于清光绪二十年在天津小站用西法编练的新式6军“定武军”，不久袁世凯接管定武军，大量扩编并随后更名为“新建6军”，军队编练严格依照德国营制、操典，聘用德国军官十余人充任教官，又从天津武备学堂中挑选百余名学生任各级军官，还制订了一整套近代6军的招募制度、组织编制制度、军官任用和培养制度、训练和教育制度、粮饷制度等内容的建军方案，大大促进了军队的近代化建设。在军事装备上，注重武器装备的近代化，大胆采用西方的先进技术。

直系新军军纪严明，极为强调实施新法训练的严格严明性，治军律规严格细致，譬如《简明军律二十条》中规定有十八项违规现象要处斩，其中包括临阵不听号令、临阵退缩、诈功冒赏、逃亡、装病、监守松懈、贻误战机、领战死兵丁不前、失火误事、抛弃枪械、泄露密令、烧抢奸淫、造谣惑众、惊呼扰军、打架斗殴、违抗军令、夤夜离营浪游、官弁纵兵扰民、吸食鸦片、酗酒赌博等等劣行。

与其他军队迥然不同的是，袁世凯从接管新军开始，非常注重训练官兵的忠诚度，兼以优厚和及时的薪饷放，从而使这支部队具有了非常强的战斗力。

不仅仅是训练有素，后勤支持更是其他地方势力所难以企及的。

直系多年实际执掌北洋政府，促使其军事势力完全控制着华北、华东及中原地区，主力部队有十八个师、十八个混成旅以及地方部队八个师、十三个旅以及六个镇守使驻军，还有依附直系军阀的地方军阀部队，总兵力逾四十万之众。

至于军械装备嘛，直军体系颇为复杂，包括日本三八式步枪、毛瑟步枪、林明登枪、抬枪、快利枪、马克沁重机枪、6军型神机炮、诺登飞多管排列机枪等等。每个师辖直属炮兵营，装备有十点五公分口径加农炮和十五公分口径榴弹炮，空军拥有飞机十数架，空战人员多出自南苑航空学校。

直系军队一直属于能打硬仗的狠角色。其战斗力为历次重大战争所验证-直皖战争击败皖系军队，第一次直奉战争打败奉系军队，江浙战争再次大败皖系军队等，至于小规模的战斗更是不可胜数。

直系军队人才辈出。通过三十余载的练兵和数不胜数的实战，造就了冯国璋、曹锟、吴佩孚、孙传芳、王占元、6建章、孟恩远、李纯、陈光远、齐燮元、王承斌、萧耀南、方本仁、周荫人、孟昭月、陈调元等著名将领。总体而言，直系军队具有非比寻常的战斗力。

这样的两支劲旅如今遭遇战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还有，据余家在奉天的商号探听回来的消息说，在奉军将士出征前张作霖大帅在誓师大会上誓言痛雪前耻，必报上次直奉战争被直军痛击败退回东北的仇恨。

直军呢，对奉军这次主动挑起战事更加忿恨，全军将士恨不得把奉军撕个粉碎。为此，交战双方不惜血本，除投入重兵之外，还投入了大量坦克、飞机、军舰以及大量威力巨大的火炮，战场之惨烈、伤亡之严重、争夺之激烈，为以往屡次战事所未有。

余德明一想到这些，眉头越皱越紧了，愁绪弥漫着全身，他恨不能到战场上帮三哥余德光一把，解决眼前的危机才好……

随着直奉战场局势的展，特别是直系军队冯玉祥部倒戈逼宫事件生后，战局逐步向有利于奉军的方向转化，这时吴州家中来信也提到三哥德光一切安好的消息后，余德明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