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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飞鹰的脖子上一直系着一颗黑黢黢的珠子，看上去十分平常无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可以收纳灵魂、免堕轮回的摩尼珠？

  金丹长老出乎意料地没有暴跳如雷，反而有些怜悯地看着袁飞鹰，&1dquo;摩尼珠虽然是法术界至宝，但却没有人敢轻易动用。你知道为什么吗？”

  袁飞鹰面无表情地问，&1dquo;为什么？”他偷取摩尼珠时，只是一个小道士，并不懂那么多。

  金丹长老沉声说，&1dquo;无法轮回，也就无法遗忘。你虽然是人，却与鬼无异啊！”

  袁飞鹰毫无反应。也许他内心某处已被击中了，只是不愿承认。但他再开口时，对金丹长老已经多了几分尊重，&1dquo;长老，如果是你，当初会不会选择逼死天狐和迷楼数千宫女？”

  一千年来，只有他独自坚持自己的信念，神经再强韧的人也需要认同。

  金丹长老默然沉思半晌，答道，&1dquo;会！”他有他的价值观。

  袁飞鹰眼神再度冷下去，&1dquo;既然如此，就动手吧！”

  金莲和黑莲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合并在一起却威力无穷。

  自从看见袁飞鹰转过头来，卢荻就呆在那里了。而听见他说出&1dquo;我最心爱的女人”的字眼时，她心里就仿佛有很重要的一角崩塌了。

  甚至看见金丹长老、李正清、萧无玄、江澄他们一个个倒下去，她也没有流泪和尖叫。

  袁飞鹰默默看着她。曾经离她最近而此刻离她最远的那个人，终于正眼看向她了。

  &1dquo;你有什么话想问我吗？”他问。

  &1dquo;你是袁飞鹰吗？”卢荻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想找出曾经熟悉的痕迹。

  &1dquo;是。”他回答。

  &1dquo;是我认识的那个袁飞鹰吗？”

  袁飞鹰的眼里坚冰忽然有一些融化，让她又感到她所熟悉的那个袁飞鹰。他认真地看着她，&1dquo;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一丁点暖意让卢荻撑了很久的泪水汹涌而出，她哽咽说，&1dquo;真话。当然是真话。”

  袁飞鹰思索了一下，&1dquo;迷楼被焚毁后，我一获得自由就进去寻找若卿的魂魄，可是任我怎么努力，却只找到无数宫女嫔妃的魂魄。因为那时我还不知道，原来妖类一旦应天劫而死，魂魄就荡然无存了。这时我才明白，若卿竟然是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袁飞鹰的语气很平淡，但这样残酷的事实却是经过了数百年的撕心裂肺才能接受的。他点燃一支烟。他难道不知道今天的扮相是古代道士吗？实在不伦不类，但卢荻却笑不出来。

  他接着说，&1dquo;后来，我算出在迷楼破印而出时，会因为煞气过重而招致天谴。而我的修为虽高，但仍然不足以应付并蒂白蕙。所以，我必须获得若卿存于古镜中的修为，练成魔道合一，才有可能度过这个难关。可我是人，无法直接接受妖仙的修为。所以，我就找上了你。”

  卢荻心中蓦然紧张起来。

  &1dquo;起初，我找到你是想杀了你。可是，后来我改变了主意。你是并蒂白蕙转世，就像是一块璞玉。我把古镜送到你身边，和古镜的朝夕相处，使你的灵性完全被镜中暗藏的煞气蒙蔽。后来的一切都是我设计的，我让兰昔教会你吸纳之法，然后利用那两个女法师的灵力将镜中的修为一点一点地渡给你。”

  卢荻的心凉到了底，呆呆问，&1dquo;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我是天狐？”

  袁飞鹰迟疑了一下，淡淡说，&1dquo;因为，我觉得你越来越像若卿，我希望你能当她的替身，陪在我身边。”

  卢荻浑身一颤，深深低下了头。既然他并不爱她，她怎么能再让他看见她的眼泪？

  &1dquo;本来，我还编好了一大套假话。你要听吗？”袁飞鹰看着她。

  卢荻咬着嘴唇不说话。

  袁飞鹰掐熄烟头，慢慢说，&1dquo;我本来想告诉你：在这一千年里，我过得很寂寞。几百年几百年地修行，就像是在黑暗的洞穴里冬眠。直到看见你，我才觉得心里有一丝阳光透进来。其实，你和若卿一点也不像。可是有好几次，我都很想和你一直那么单纯快乐地生活下去。”

  卢荻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袁飞鹰深深看进她眼里，柔声问，&1dquo;如果我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会点头吗？”

  &1dquo;你不觉得，兰昔为你付出了很多吗？”卢荻答非所问地说。

  &1dquo;兰昔吗？”袁飞鹰叹了口气，淡淡说，&1dquo;她确实为我做了很多。可是，她很不听话。因为她太想取代若卿在我心中的位置。她骗过你，害过你，也救过你，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你离我远远的。”他又看了卢荻一眼，&1dquo;如果你想问的是那天的事，那实在是迫不得已。我在融合正邪两门修为时险些走火入魔，而兰昔用摩脐过气的方法来帮我。”

  &1dquo;现在，你可不可以跟我走？”袁飞鹰向她伸出手，他的眼睛几乎又像幻境中所见的那个小道士一样清澈、真诚了。卢荻心里一动，几乎没有力量拒绝他。她想起来了，自己是那么爱他的啊，爱得那么痛苦。

  她看着那只手。宽大，温暖而有力。可是说不清楚为什么，却迟迟没有把自己的手伸过去。&1dquo;我不是很爱他的吗？”她心里倍觉茫然，&1dquo;可是&he11ip;&he11ip;”她本来想点头，但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