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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赵国的第二轮变法3以身试法（第1页）

还不算完，对于中牟郡官场上下勾结抗法的严峻局面，蔺相如还依据他们职务犯罪的大小进行了逐人逐个的量责，许多官员被降级甚至免职。

至此，因为“度田令”的推行，中牟郡官场的大地震才暂时告一段落。而听闻中牟郡“度田令”事件的其他各郡，因为都或多或少出现了和中牟郡相同的抗法情况，切身利益当前，又谁都不愿意让步，所以，各郡纷纷暗通款曲，以中牟郡郡守赵惹“死刑核准”为核心，展开了一场前往邯郸、走向王宫的空前请愿窜动运动，他们要以赵惹的“能否活命”，作为试探赵惠文王变法决心的问路石！

因为赵惹是公族宗亲的缘故，赵国最大的封君平原君赵胜也参与到了此轮请愿运动中。一时间，赵惠文王的寝宫门槛被纷至沓来的求情勋贵们和朝臣们给没日没夜的踏平了。

入夜，平原君赵胜紧急前往王宫觐见赵王。这个时候，赵王寝宫之外已经跪满了人，有公族、有重臣、有郡守等边疆大吏！他们都是来为赵惹求情的，因为赵惠文王迟迟不见，所以就都跪在寝宫外等着了。

而此时，赵惠文王正在用晚膳，听到赵胜前来，他命人加了副碗筷，又把一些饭菜给撤走，只剩下一荤一素一汤和一盆面饼。这个时候，赵胜恰好进入寝宫。

“王弟，正好寡人才刚刚开动，来，和寡人同案而食，一起叙叙旧如何？”赵惠文王热情的招待赵胜过来他身边。

“是，王上，臣弟求之不得！”距离近了，有些话也就好说了，赵胜正好为赵惹求情。

赵胜简单的行了一礼后就坐了下来，刚要拿起筷子和兄长赵王一起进食，就看到食案之上这简单到了极致的——一荤一素一汤和一盆面饼。

“王上，怎么您用膳现在这般简单，这个菜品也太少了点吧！”赵胜不理解他的这个抠门的兄长到底为何要精简到如此程度。

“王弟有所不知，寡人近来为了国事操劳日剧，连带着食量也下降了许多，就是这般份量，寡人也是不能吃得了啊！”赵惠文王苦笑道。

“王上，臣弟的意思是菜的种类完全可以再多一些，这样吃起来才能更加的刺激食欲嘛，或许王上还可以吃的更多一点。”赵胜不理解作为一国之主，为什么要以把鼎食吃完为衡量标准，完全可以浅尝辄止，从而多吃些种类的食材。

“这样已经很好了，边关的将士，国内的百姓都没有这个待遇呢，要是我赵人都能吃到这样的吃食，寡人就无忧了！”赵惠文王真是一个贤明君王，就是吃饭的时候，也不忘政事。

“王上日夜为国事操劳，臣弟心中甚是自责，恨不能可以代替王上去伏案就班，代兄之劳！”赵胜开始套近乎，准备张口为赵惹求情了。

“近来我国和秦国关系微妙，很有可能会在近期内迎来一场军事较量！即便不是马上，将来，我赵国和秦国必将有一场生死对决秦国想要继续蚕食天下，我赵国当其冲；我赵国想要图强争雄列国，和秦国的一场大战不可避免！赵国新军，是我们和秦国一战的底气，但打仗不单单靠将士用命，统帅贤明，更重要的是粮草，是后勤补给。王弟做了我赵国多年的相国，想必对内政赋税和人丁田亩等数了熟于心，王弟想想，我赵国的这些家底和秦国相比，孰强孰劣？”赵惠文王慧眼如炬，在赵胜开口之前，先给他提出来一个难题。

“臣弟回禀王上，我赵国和秦国相比，无论是疆域面积和人丁田亩之数，以及赋税等国府收入，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不过近年来，我赵国在王上的英明指引下，国力日渐增强，臣弟相信不遑多少时日，必能追上秦国！”赵胜拍起了马屁，用歌功颂德套近乎。

“国府财力想要充盈，一靠收，二靠省。寡人从一餐一饭为国府节约开支，可能对于整个国府的财力来说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如果人人能够做到节约，那也是相当大的一笔收入啊！可即便是这样，真正到了大战的时候，支持巨额消耗的，还是要靠国府的赋税收入！王弟可否知道，我赵国疆域之大，田亩数量之巨，真正能够把赋税收到国府府库里面的，又能够占到多少呢？！”赵惠文王的问题逐渐尖锐起来。

“这个，嗯——”赵胜说话开始结结巴巴，“除了封君的食邑，大家族的固有领地，还有公族和勋贵人员的食邑之后，剩下的应该是还有很多的！”

“臣弟还漏说了地方豪强们瓜分的田亩土地了！我赵国自从先王施行‘胡服骑射’以来，任侠好勇的社会风气逐渐形成，‘千场纵博家仍富，几处报仇身不死’的邯郸游侠更是在列国闻名！这些游侠群体当然是国家争取和团结的对象，有他们为国效力，对于增强国家的竞争力是很有脾益的；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游侠在相助国家的同时，却因为个人能力极其突出，关系网极其复杂，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割据山头，大面积私占土地和隐瞒依附于他们的人口，甚至是权行郡县无人敢管的地步，这个对于我赵国将来和秦国的争霸战争来说，是极其不利的。臣弟想过这些事情嘛？！”赵惠文王直接把赵胜想要给赵惹求情的嘴给堵上了。

“王上所虑极是，臣弟浅薄了！”赵胜被一连串尖锐的问题，勘问的额头汗珠子都快出来了。

“不仅如此，臣弟先前说的大家族和勋贵们占有的固有土地，是祖上传下来或者是荫功赐封的，这个无可厚非，可是，就在他们里面，有一部分人还是不满足，和豪强一样打起了国家的主意，他们侵占的田亩数和隐瞒的人口数比之更甚！此轮‘度田令’的颁布，就是为了解决这个棘手的现实问题，这个问题解决不了，我赵国谈何与秦国一争雌雄！”赵惠文王话说至此，满脸的杀气已经掩饰不住了。

“王上说的大是！”赵胜只剩下唯唯诺诺点头的份了。

“为了‘度田令’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在国内施行开来，寡人特意请出了尘封多年不世出的我赵国开国君主佩剑——烈侯剑，用于把敢于对抗‘度田令’施行的一干人等立斩于前！蔺相如这次是多此一举，赵惹敢于‘度田不实’，就要在查实的当下用烈侯剑立斩不赦，而不是还要报请寡人核准！这样，才能起到以儆效尤的最大作用，从而真正用赵惹一个人的头颅斩断有心之人的妄想之心，才能挽救更多的赵人的生命！臣弟能明白寡人的良苦用心嘛？！”赵惠文王又是对着赵胜一个尖锐问题。

“臣弟明白了！臣弟定当率先带头配合‘度田令’在全国的施行！”赵胜算是看出来了，这次如果“度田不实”的是他自己，也会被眼前这个亲哥哥给祭祀了烈侯剑。

“很好！所谓打虎亲兄弟，‘度田令’有了王弟的支持，寡人就放心了！来，一起吃。”决策杀个个把人，对于一国之君来说，丝毫不影响食欲。

可是，赵胜就没有赵惠文王的境界了，他的这顿饭吃的可谓是扎嗓子，难以下咽啊！但，面对笑容可掬的兄长，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这顿尝不到滋味的饭菜迅吃完，方能逃离这个让他冷汗直冒的地方。

不多时，赵胜从寝宫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份王昭。赵惠文王命令他当着求情众官员的面，宣读这份着即核准赵惹死刑的王令！

……

经过赵惠文王独自力战群臣，此次“度田事件”算是有了结果抓大放小，中牟郡郡守赵惹和执法官二人被立斩，其余从者和小吏们被降职和免官处理。

至此，赵惠文王用两颗重量级的人头，让赵国在统治阶级层面和政府官员层级上基本认可了“度田令”的施行。敢于“度田不实”的郡县在罢免和收押了又几个郡守高官之后，在执法官们严格的巡查之下，立行立改了不实之处，一时间赵国上下面貌焕然一新，国府收入成倍增加。

但是，血淋淋的教训只对可以悟透时事的聪明人是有效的，有的人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蔺相如在收拾完郡县级别的贪腐官员之后，在向遍布地方的豪强们亮出“度田令”的时候，感到自己的核心利益遭到侵犯的地方豪强们纷纷起兵郡国大姓及兵长、群盗处处并起，他们往往“起坞壁，缮甲兵”，集结宗族宾客，招纳依附流民，组织强大的武装，攻劫在所，害杀长吏；郡县追讨，到则解散，去复屯结。

针对这个影响到赵国安定的普遍性事件，蔺相如想到了一个巧妙地镇压豪强叛乱的方法蔺相如采取了镇压和分化瓦解两手抓的手段。一方面派遣使者下到郡国，传达朝廷命令，让“群盗自相纠摘”，以五人共斩一人者“除其罪”的方式，加“群盗”的内部瓦解（很显然，许多造反者是受豪强裹挟，被迫造反。因此，蔺相如允许这些被裹挟之人斩贼投效，戴罪立功）；另一方面对于死硬分子用强大的军力围而歼之。

在赵惠文王的铁血支持下，蔺相如通过严酷的铁腕手段，使“度田令”得到严格执行，在赵国形成了“牛马放牧，邑门不闭”的大好局面，为赵惠文王新一轮变法改革奠定了坚实的经济基础。

同时，为了定点打击大家族、大豪强，赵惠文王重用了一些酷吏，利用浩繁的法律条文，巧定罪名，并制定了长远性的措施——颁布《迁雁门、云中、九原等诸郡令》，凡财富在一百万钱以上的巨富豪门，一律迁徙到雁门、云中、九原等北方诸郡，这就从根本上断绝了豪强地主等官方权贵特殊利益集团在地方上盘根错节的势力展。以此同时，和迁徙豪族到偏远郡县的政策同时进行的，还有质子制度在定期将每每新出现的地方特殊利益集团迁徙到偏远郡县的时候，这个被迁徙走的豪族的家主则被留在了王城邯郸，以方便监视和看管。

同时，为了有效增加社会可劳动人口的总基数，赵惠文王针对社会上的奴婢问题，也多次进行指示。从“度田令”颁布的这一年开始，赵惠文王就不断颁布诏书只要是被迫出卖为奴婢之人，一律恢复平民身份，自卖的，不再交还赎金；敢拘留者，按违反“度田令”之罪从严从从重刑处。同时，赵惠文王还责令蔺相如以相国府的名义，公布了奴婢保护条例天地之性人为贵。其杀奴婢，不得减罪；敢于用火烧烫奴婢的，按法律论罪；对被烧被烫的奴婢，恢复其平民身份；废除奴婢射伤人判死刑的法律。

战国走到了这个时候，为了适应列国争霸兼并战争的需要，奴隶制社会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像秦国、魏国和赵国这样的先进国家，封建土地所有制经济已经占了大多数，把归属于某个奴隶主的奴隶解放出来，让他们更加主动地参与到经济展中和争霸战争中，是列国展的迫切需要。

在赵国大地上，与蔺相如如火如荼的“度田令”同时进行的，还有马服君赵奢的军事改革。

马服君府，赵奢端坐于政事堂主位，堂下站着两列军事将领和军队文吏。赵奢此轮的军事改革，主要做法是重启和继续推动“胡服骑射”变法走向更深更广。

赵奢开始进行动员讲话。他朗声说道“我赵国处在一个四战之地，常常面临多线作战的风险！不但一边要应付列国的攻打，一边还要防御北边游牧民族的侵扰，疲于奔命，累死累活是我们的宿命。纵观当今天下，我赵国已经成为了秦国东出、蚕食列国的最大阻碍，赵秦硬撼，赵秦大战是历史宿命，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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