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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裝睡中，可是又很好奇他在我手上畫什麼東西，便悄悄轉了一下腦袋，想偷偷看一眼。

「醒了？」

6方冶身上穿著黑白兩色的衝鋒衣，身上背著一個黑色的登山包，手裡拿著一支記號筆，蹲在床邊歪頭看著我，眼底帶著很明顯的笑意。

「……」

他蹲在床邊，我又恰好趴在床頭，離得太近了。

裝睡被抓包，我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抽回被他握在掌心裡的手，轉移話題道：「你在我手上畫了什麼啊……豬頭？！」

我抬起手一看，白皙的手背上赫然用記號筆畫著一個簡單的小豬腦袋。

「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往我手上畫豬！」我伸手去搶他手裡的記號筆。

6方冶笑著往後一躲，順勢坐在身後的地板上，屈起一條腿，拿著記號筆的那隻手往身後遠遠一藏。

我追下床搶他手裡的筆，身旁的言情小說被我的動作帶到地上，落在地板上合攏，發出「啪噠」一聲。

「把筆給我。」

我從正面發起進攻，被他單膝抵住胸口：「別鬧，吵到姥姥怎麼辦。」

「那我剛好告訴姥姥你欺負我，往我手上畫豬。」我被他用膝蓋抵住，根本沒辦法向他靠近半分，只能悻悻地擠在他和床之間坐下，後背靠在床上。

6方冶蓋上記號筆，用筆蓋點了點我手背上的豬腦袋：「我畫的是你。」

「你才是豬。」我用腳去踩他的膝蓋，想把他蹬遠一點。

蹬了半天，他紋絲不動。

倒是讓我再一次注意到他的腿很長，我往前湊了湊，試圖跟他比腿長。

郭磊之前跟我提過一嘴，說6方冶是省局的領導親自下場挑選的苗子，類似的話我同桌也說過。

我把手按在他的膝蓋上，問他：「你被體育局的領導看中，是不是因為腿特別長啊。」

「為什麼這麼想。」6方冶單手撐在地板上，另一隻手彈了彈我的手背。

「你想啊，你的腿比其他人都長，邁開的步子也大，跑起來是不是比他們快。」我越想越覺得這個理由很可靠，簡直要被自己的聰明腦瓜折服了。

6方冶笑了起來，順著我的話說：「嗯，有可能。」

我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挪到他身旁坐下，用肩膀撞他：「還沒問過你呢，你想去哪所學校啊。」

6方冶說：「都體育大學或者西寧體院。」

「誒，西寧體院很不錯。」我眼睛一亮，說，「之前教我跳舞的一位老師也是從那裡畢業的。」

「不過我還是更希望你能去都體育大學。」因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也會去都讀大學。

要是在以前，我可能會覺得，去哪所學校都無所謂的，可是都離青城這麼近，我如果在都念書，就可以經常回來看望外婆了。

原來我不是沒有目標，只是因為之前沒有牽掛。

人的心中一旦有了牽掛，就會找到目標。

6方冶沒有問我為什麼更希望他去都，他偏過頭，靜靜地看著我。

我把下巴墊在膝蓋上，也歪頭看向他，沖他笑笑。目光交錯，我的耳朵有些發燙，臉上的皮膚也慢慢開始升溫，為了不讓6方冶發現我的臉紅了，我匆忙低下頭，試圖把臉邁進膝蓋里降溫，小聲說：「我準備報考都的學校。」

後半句話我沒有說出口。

你呢，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6方冶去都參加比賽的那天，我才知道原來還有請假去看他比賽這種操作。

我是怎麼知道的呢，因為郭磊和徐承德都請假了。

我到了學校發現不止6方冶沒來，他倆也不在，問了他們班的同學以後才知道，這兩個人瞞著我和6方冶請了假，去都給他加油去了。

他們想給6方冶驚喜，那就瞞著6方冶就好了，為什麼還要瞞著我！

我生氣了，給郭磊發消息罵他，問他為什麼不叫上我，這樣我也可以請假和他們一起去。

不料郭磊回答說，他和徐承德一致認為我不可信，怕我在6方冶面前走漏了風聲。

「我們要給6哥驚喜，」他給我回了條語音：「你要是提前暴露了，還叫驚喜嗎。」

……說得好有道理，我居然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反駁。

「好難過，」我吸了吸鼻子說，「樊岩，你懂我難過的心情嗎。」

「我懂，」樊岩一副懂王的樣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崇拜老6，肯定對他的比賽很好奇，友情提示，這場比賽有現場直播，你現在打開手機應該還來得及看。」

說著點開手機操作了一下，給我發來一條直播連結。

我點開了他發來的連結，手機的信號不太好，點開連結後屏幕卡在紅色塑膠跑道的畫面上，代表緩衝的符號一直在畫面正中間轉圈圈。

我退出去再重點進來，還是卡。

「打不開，」我急了，用胳膊撞了樊岩一下，「學校的信號怎麼回事！」

樊岩湊過來看了一眼，安慰道：「學校的網就是這樣的，我用我的手機打開看看。」

樊岩的手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比賽的直播我們看的斷斷續續的，還不敢切全屏，因為一旦切到全屏手機就會自動開起緩衝，什麼畫面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