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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饭后。6忠按照约定去祁山镖局外卖饼，6寿增带着6勇也一起进城卖凉席和草篮。

  玉兰做好中饭。6忠却没有回来吃饭和补货，玉兰喃喃道：“兴许是在镖局吃吧。”

  下午，6莲、王冬梅过来帮忙烤饼，6婆子抱着小凤在西屋睡午觉。

  王冬梅跟6莲负责一个坑，玉兰跟小乙负责另一个坑，四个人在灶房里揪着面剂子，聊着天。

  玉兰道：“娘带小凤带的挺上心的，天天中午都要陪着小睡一会儿，有时见她抱着小凤有说有笑的。”

  王冬梅一边压着面饼一边笑，“我现娘这人有时候口不对心，背着人的时候逗得小凤咯咯直笑，人前又黑着脸，说小凤麻烦，吃喝拉撒睡，折腾的她整日不安生。”

  “大嫂二嫂，你们没觉吗？我娘现在脾气比以前好多了，她以前跟个炮仗似得，一点就着，说话做事更是由着性子来，当年闹出的事可不少。”6莲在嫂子面前也不遮掩，实话实说道。

  王冬梅道：“我过门才一年多，娘以前是啥性子，我只听人说过，没接触过，她变没变还得大嫂和莲妹来说。”

  “她以前能搭着梯子在隔墙上骂我一整天，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6小乙听玉兰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怨气，想来对曾经那些难堪的岁月已经释怀了。

  是了，如今的玉兰跟夫君恩爱，带儿女慈和，每天除了干家务就是烤饼赚钱，生活充实事事顺心，哪有多余的心情去想那些陈谷子烂芝麻，与其自寻烦恼，还不如脚踏实地干些实事，哪怕是喂鸡喂猪，哪怕是摘瓜摘菜，都比斤斤计较那些过往好。

  “大嫂，你恨我娘吗？”

  玉兰哈哈笑起来，“说实话，刚开始那几年挺恨的，后来慢慢就淡了，如今更是没感觉。”

  “二婶，你呢？你恨我娘吗？”

  王冬梅道：“我也说实话吧，我恨我亲娘，有亲娘做对比，婆母显得好多了，尤其是她逗小凤的时候，任谁看了也不相信她是个重男轻女的。”

  “我生三个孩子，就小乙她帮着带过一阵儿，后来生小丁分家，再后来生小庚，她一个也没带过，唯独小凤，从满月后都是她日日带着，你说，再铁石心肠的人，天天对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奶娃，她能不软化吗？”

  王冬梅笑道：“所以我才说娘有时候口不对心。”

  6小乙笑嘻嘻来参言：“呐呐，哪有这样的，儿媳妇伙同小姑子背后嘀咕自家婆母，这样的言传身教，真的合适吗？”

  玉兰嗔怪道：“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吗？你不就想找借口溜出去玩！”

  6小乙被说中心思，嘿嘿傻笑道：“我这不是担心小丁小庚牵不住牛吗？”

  “少来，他们两个放牛我放心的很，你乖乖留下帮着烤饼。”

  6小乙撅着嘴，把手里的面饼压平，再用刻有‘6’字的模子在上面打上标识。

  傍晚时分，6莲和王冬梅清点完各自的饼子便散去，6小乙帮着把数计好，满一月好算工钱。

  6忠载着6寿增和6勇一起回来，6小乙特别留意了车上的凉席和篮子，还不错，凉席比篮子卖的好。

  6寿增下车时，6忠和6勇都伸手去扶他，6寿增摆手道：“我没那么老。”说完，敏捷的跳下车，提溜下来一串篮子，对旁边的6勇道：“凉席算你的。”

  6小乙心里有很多话想问他爹，比如镖局的人今天表现怎样？是不是还跟昨天一样站的远远的，比如今天怎么才卖一车饼？是不是又有人来找茬？比如小叔今天表现咋样？有没有像她曾经那样积极努力的去吆喝？

  当然，疑问再多也得等到吃饱喝足再舒舒服服洗掉臭汗后，才能问出口。

  玉兰跟6小乙一样存在如此多的疑问，一口气问完，6忠才笑着缓缓道来。

  原来6忠以前都在荣兴街卖饼，今天突然搬到祁山镖局，好多顾客不知情，导致一车饼一上午都没卖完，惹得镖局众人心生疑惑。

  6忠刚开始也没反应过来，待到想清其中缘由，便带镖局众人去了荣幸街，一边卖饼一边给顾客宣传，祁风甚至掏出一把铜子儿，雇一些小乞丐帮着满城宣传。

  说到此处，6忠禁不住夸赞道：“没看出来啊，祁风那小子脑子挺活的。”

  6小乙也承认，祁风不犯二的时候，脑子很活络。

  玉兰道：“祁山都那么有心眼，生的儿子能差到哪儿去！对了，今天镖局其他人咋样？”

  6忠笑道：“不远也不近，感觉像在护镖！”

  玉兰有些无奈，“这样咋行啊？他们不帮忙搭手，将来开店卖不动，还得你去操心。”

  “没事，年长的放不下面子，年轻的还行，我看啊，真要开了店祁风那小子能撑起来。”

  “爹，祁叔他们只是暂时放不开面子，你先别管他们，就当请的保镖。这个月咱们辛苦点多烤饼、多卖饼，等月底他们看到利钱时，面子是啥？估计他们都想不起来了。”

  玉兰提议：“要不这月让粮子跟你一起，有他在，有些话好说些，又些事也好做。”

  6小乙自告奋勇，“娘，我明天找粮哥说去。”

  玉兰点头，又道：“你顺带问问粮子，蒙国带回来的白土还有吗？我寻思着再挖个坑，将来城里店铺开起来，咱家两个坑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