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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她与她（第1页）

艺术中心、餐饮和购物之都、潮流引导者、欲望与贪婪之城、物质世界的风向标——不夜城头衔繁多，如她夜空的星辰，而她本身就是其中最闪耀的一颗。

当太阳缓缓地从摩根河落下时，灯火通明的摩天大楼点亮了夜晚，亮银月色与人造灯源交相辉映，构成了城市最美好的要素。

黑夜是不安分的叛逆者，它极力掩埋美丽与绚丽，过分遮盖恶浊和丑恶，可只需轻轻一撕，它底下的全都一览无余。夜色的脆弱，衬托得纯洁愈纯洁，卑污愈卑污。

月亮是随心所欲的唯美译者，世界被她译走了样——朱炎鎏金译成婆娑月影，残忍漠然的面具译成麻痹僵硬的笑脸。

感性是颜料，调和着人心的色彩，无所顾忌地闪耀在这座城市。

在这里，夜色与月色交融，现出世间的第三种绝色——人心的颜色。

这是我看到的不夜城。

烂醉如泥的嬉皮士和他的女友径直倒在街上，典型的毒瘾作，典型的“垮掉的一代”，行人们避之不及。十几个面部涂白的年轻人从一旁经过，为的几个低头说了两句话，搬着二人拐进了偏僻的小巷。

我难以抑制地产生了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你竟然在同一时刻看到时代精神的渺小和时代精神的伟大。

没费多大力气，我跟上了他们。晦明的灯光下，他们的稚气完整地暴露了，年少的脸颊充斥着兴奋。高加索人种普遍早熟，以东方的审美来看他们老的很快。但全世界的青少年都一样，无法控制外溢的情绪，例如他们，几乎溢于言表的对血腥的渴望。

“弗兰克，上次那个流浪汉太瘦了，根本不爽，才几刀血就流干了，一点都不酷。这个家伙看上去强得多。”一个高大的男孩激动得抖，他反复地擦拭匕。

“乔伊，冷静一点，这次的机会得留给那几个新人。喂，你们，过来。”为的年轻人招呼队伍后面的人。

出乎意料的，出来的是两个女生。一位自信且美丽，她昂着头，即使厚厚的**末都掩盖不了她的神采奕奕，是那种会在派对上很受欢迎的类型；另一位有些腼腆害羞的低着头，双手紧握前面女孩的右手，小声说道：“朱莉我们回去吧，我不喜欢这样。”

“苏西，你不觉得这很刺激吗？来嘛，没事的。”

她们上前接过刀，看着被架起来的涕泗直流、无意识抽搐的两个瘾君子，迟迟没有动作。在周围人不停的催促声中，朱莉率先抬起手，而即将受害的羔羊眼神涣散到连刀光都无法反射。

“嘭！”伴随一声惨叫，站在边缘的一人轰然倒地，边上几人看向从阴影中走出的健硕孤影，像催化剂一样使他们脸上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兴奋转化为井喷的惊骇之色。

“蝙、蝙蝠侠……”“我的天，看这怪物……”

话音未落，几人小腿上的绳索把他们旱地拔葱一般从地面抽至空中，悬空倒立。

强硬的铁拳一秒内堵住了他们的尖叫声，这些青少年曾认为鲜血能让他们肾上腺素飙升，现在要加个“别人的”前缀，他们同伴的血液溅在滑稽的**末上，显得猩红无比，恐惧被强行塞入了他们的脑海。

其余的人几乎四散而逃，最强壮的领头者制止住他们，我记得他叫弗兰克。

“小伙子们，这样的天赐良机永远不会再有了，一个杀死第一个级英雄的机会，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弗兰克的话极具野心和煽动性，他挑衅地看了我一眼，声嘶力竭地叫道：“今天是我们的成名之日，他的名声和野望由我们来继承！”

一分钟后，苏西摁着报警电话，朱莉则半跪在地，手臂环抱胸前，只露出一双满是畏惧的眼睛。

“……是的，警察先生，一共14人，都是我的同学……蝙蝠侠先生，已经照你说的做了，蝙蝠侠先生？”费尽口舌解释完麻烦的情况后，苏西抬头四处张望，早已失去黑色披风的身影。

“抱歉，弗兰克，现在我不觉得你最酷了。”朱莉喃喃自语，可躺着的无力呻吟的男孩听得一清二楚。

……

麻木是不夜城的重病，一颗鲜活的心脏到了这里会迅染黑、变质，腐朽不堪。只是几天而已，我被传染似的开始对暴力与血腥熟视无睹。这个城市充斥着暴力，这里的人们宣泄着暴力，青少年鼓吹暴力，就连我这个外来者，也用暴力与人打交道。这岂非不夜城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