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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人，容貌姣好，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个子很高，肩膀宽阔，长着一双黑色的、东方人的眼睛，眼皮褶皱很浅，鼻梁高挺，目光平静。

  这样热的天气，他立在她面前，将最简单的衬衣长裤也穿得考究熨帖。

  阳光覆上侧脸，他长身鹤立，漫不经心望过来，带出点纨绔的风流意。

  光鲜，体面，矜贵，黑色的皮鞋纤尘未染。

  孟昭屏住呼吸。

  对视就那么短短几秒的事，他还挺轻车熟路，下一秒就移开目光，直接将花接了过去。

  &1dquo;你也是孟老师学生吧？”他嗓音低沉，语气闲适，迈动长腿，慵懒地将花放在病床床头，&1dquo;我今天来，带的就是百合，结果你也带百合。”

  这怎么还怪上她了。

  孟昭抱着书往里走，见病床上空着，猜测，父亲大概是去卫生间了。孟老师快五十了，做了二十多年初中老师，还是放不下知识分子的包袱，连上厕所都不愿意人跟。

  她放下书包和饭盒，走到窗前，果不其然，见窗边已经放了一束花。

  但两个人买的显然不是一种，她的花是在天桥下买的，十块钱一把；他带的是花篮，光外头那华而不实的木头格子，就能再买三把百合。

  她忍了忍，没忍住，很一本正经地说：&1dquo;我错了，我不知道你今天来。”

  少女小小一只，声音很轻，落下时，有如清风席卷。

  她一米五的个头，皮肤瓷白，比同龄人要瘦一些，扎丸子头，穿着一套浅灰色运动服，背过去时，露出一点点耳朵尖，莹润如同美玉，像动画片里某种机敏的小动物。

  谢长昼看见了，动作微停一下。

  然后就乐了：&1dquo;那咱们商量商量。”

  他长腿一伸，在窗边坐下：&1dquo;以后岔开，今天你来，明天我来。间错开来，不至于太热闹，也不至于太冷清。”

  他音色缱绻，脖颈修长，嗓音震颤着流动过空气，整个人都在夏天的夕阳里光。

  孟昭余光瞥见，几乎被他逗笑。

  她正要开口，门口传来清清朗朗一声笑：&1dquo;我就上个厕所，回来你俩还演上了，今天这出是什么？红楼梦第几回？”

  俩人赶紧转过去：

  &1dquo;孟老师。”

  &1dquo;爸。”

  两声叠成一声，谢长昼回头看她，有模有样地微微瞠目，好像很吃惊：&1dquo;你是孟老师女儿？”

  孟昭摸摸鼻子，耳根突然红了：&1dquo;嗯。”

  谢长昼上下打量她，感叹：&1dquo;你都长这么大了。”

  孟昭奇怪：&1dquo;我们见过吗？”

  &1dquo;见过的。”孟老师在床上坐下，笑呵呵地招呼两人来跟前，&1dquo;他大你十岁呢，你不记得，多正常。来，朝夕，跟你小谢哥哥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