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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峰的二姐洪艳很早就与村里勤劳、善良的大牛相爱了，由于大牛家也是一贫如洗，所以，洪艳和大牛约定，等洪峰大学毕业之后，他俩再谈婚论嫁。
村里有个离了婚的、叫李二的养殖专业户，年纪比洪艳整整大出一轮，他老早就垂涎洪艳的美貌，请媒人到洪家提了好几次亲了，总被洪家以这或那的借口拒绝了。
当洪艳看到母亲伤心的泪水，听到父亲无助的叹息，感受到弟弟洪峰绝望的心境，她默默地作出了一个决定——去找李二。
洪艳在李二家徘徊了好久，终于咬紧了下唇，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1dquo;李二。”
赤膊着上身，正坐在电视机前大口大口地啃着西瓜的李二惊讶地转过头：&1dquo;小艳，你、你怎么来了？”
洪艳僵硬地走进去，看着李二，欲言又止，却并没有坐下。
李二手足无措，硬生生咽下嘴里的西瓜：&1dquo;小艳，你——吃西瓜，吃西瓜，坐呀，你坐呀。”
一片红云飞上了洪艳的双颊，她低着头，绞扭着衣角，轻声说：&1dquo;李二，我、我想、想找你说个事。”
&1dquo;说个事？什么事？说吧，说吧。”
&1dquo;你不是上我家提过亲吗？”
李二的头点得象鸡啄米一样：&1dquo;是啊，是啊，怎、怎、怎么啦？”
&1dquo;那——现在，还上算吗？”洪艳声音更低了。
&1dquo;上算啊，怎么不上算？小艳，你、你是什么意思？”
&1dquo;我想过了，我决定、决定答应你。”
&1dquo;什么？”李二眼睛瞪得铜铃大，突然，满脸迸出兴奋的红光，&1dquo;你说的是真的？”
洪艳点点头：&1dquo;但是，我有个条件&he11ip;&he11ip;”
&1dquo;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条件，我也答应。小艳，你说吧，什么条件？”
这时的洪艳仿佛有了勇气，她抬起头，直视着李二的双眼：&1dquo;要我嫁给你可以，但是，你要供我弟弟读完大学。”
李二笑得脸都挤成了一团：&1dquo;嗨，就这条件，我答应你。”
&he11ip;&he11ip;
一个多月以后，消瘦、憔悴的洪艳将泪水和对大牛的思念都蓄在心里，在大牛的痛哭声中，做了李二的娘。洪峰兜里揣着二姐的&1dquo;卖身”钱，沉痛地踏上了南下的求学之路。
4
洪峰因为有了姐夫李二的资助，大学里的日子过得还不算太艰难。而且，从姐姐的来信中得知，李二对姐姐还不错，并将洪峰的父母和大姐都接到了自己家，对他们也是百般照顾，这多少给了洪峰一些安慰。
洪峰也并没有忘记自己当年的誓言，他在大学里依然努力学习，还当上了学生会主席。大二那年，在学生会里，洪峰认识了比他低一届的西语系的学妹许萍，两人经常在一起工作，不久，洪峰便为许萍的清纯而心动，许萍也因洪峰的才气而倾倒，因此，俩人很快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在洪峰即将大学毕业的时候，许萍邀请洪峰到她家里见了她的父母，许萍的父母热情地接待了洪峰，并且了解了洪峰许多事情。从许萍家出来，洪峰信心百倍地回了寝室。
令洪峰始料不及的是，这以后，许萍辞去了学生会的工作，总是找种种借口躲避他，终于有一天，他在女生寝室前的林荫小道上等到了许萍。
&1dquo;萍萍，你干嘛老躲着不肯见我？”
&1dquo;洪峰，我、我、我们分手吧。”许萍躲闪着洪峰质问的目光。
洪峰大惊：&1dquo;为什么？”
&1dquo;不为什么，只是，我觉得我们俩不太合适。”许萍侧过身子，不再看洪峰。
&1dquo;你撒谎！前段时间我们还好好的呢。”洪峰扳过许萍的肩头。
许萍一耸肩，甩开洪峰的手：&1dquo;洪峰，你走吧，我们不可能啦。”
洪峰分明看到许萍眼中掉落的泪珠：&1dquo;萍萍，是不是、是不是你父母不同意？”
许萍抬起泪眼，看着洪峰，默默地点点头。
&1dquo;为什么？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许萍还是不吭声，摇摇头。
洪峰又抓住了许萍的肩头，摇晃着大声说道：&1dquo;告诉我，我到底那儿做错了？”
许萍猛烈地摇着低垂着的头，：&1dquo;别问了，你别问了啊！我不知道，我、你、反正是我父母不同意。”
洪峰从许萍的眼泪和话语中似乎猜到了什么，他平静下来：&1dquo;萍萍，我只想知道原因，告诉我好不好？”
许萍抬起婆娑的泪眼：&1dquo;他们、他们嫌你家太穷，还嫌你大姐是、是&he11ip;&he11ip;”
洪峰淡淡地看着许萍：&1dquo;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听你父母的，是不是？”说完，他也不等许萍回答，转身拖着脚步走了。
此后，洪峰再也没有去找过许萍，他也没再见过许萍，他青涩、纯洁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
5
毕业以后，洪峰带着满心的伤痛回到他曾就读过的中学，当了一名中学数学教师。不爱多话的洪峰总是教室、办公室、宿舍三点一线，他出色的教学水平得到了领导和同事们的一致称道。但是，唯一让大家感到迷惑不解的是，每次有人提出要给洪峰做介绍时，他却是淡淡地苦笑，摇摇头，一句话也不说地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