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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頁（第1页）

「別，別看了。」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畫面里是鬼姬和?情郎的過往，那必然有許多不適合觀看的片段。

後來是攜手彈琴、執手共舞，還有水霧繚繞的湯池，只看了個開頭，畫面就被他掐斷了。

鬼姬在斷冥涯和?男寵做的每一件事，在這朵花里都?有與之對應的過去?。所謂沉迷男色，不過是她不斷找來?的男寵，一遍一遍重複過去?的故事。

看到最後一則片段時，夜曇林光線越發昏暗，還吹起了陣陣陰風。

這一段中，阿曇和?男子舉杯對飲，喝得醉熏熏了，從身後拿出一枝花送給他。

「我送你的花，你喜歡嗎？」她望著手中的夜曇花，又抬頭望望他。

「喜歡。不過它很快就要?謝了，而?且你把它摘下來了。」

「它不會謝。」阿曇醉眼朦朧地搖頭，不懂他為什麼不接。

「你喝醉了，說胡話了。花都?會謝，何況是短暫的夜曇。」

「它真的不會謝，你相信我。」阿曇執意說服男子，「如果我證明它不會謝，你是不是就不走了？是不是永遠留在這裡陪我了？」

男子沒說話，只是無奈地看著她。

「你不相信我？還是你不願意留下來陪我？」阿曇變了臉色，一口?咬破手指，將血滴到送不出去?的那朵花上，那花被血染紅，迅長大，妖艷欲滴。

至此，畫面風格突變，從溫柔月色到陣陣陰風，里里外?外?重合起來，原來當時阿曇所在之處，便是夜曇林。

畫面中，男子驚恐，仿佛見了鬼似的，起身欲走。

阿曇面露兇相，一臉沉醉地嗅了嗅夜曇花的香味，冷冷質問：「段郎還是要?走？你不是早就懷疑我了嗎？」

男子沒說話，只想躲開她。

「你口?口?聲聲說你愛我，其?實還是怕我。所以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若不是酒意正濃，她不會在一個凡人面前示弱。

阿曇醉得厲害，控制力並不很強，心裡雖有怨恨，也不忍在混亂中傷害他。

得益於此，男子走出夜曇林到了斷冥涯。阿曇追上去?，邊哭邊笑?：「你不可能離開這裡的，別傻了。」

男子走到了斷冥涯邊緣，回頭望著大醉酩酊的戀人，最後說了一句：「是你騙了我，阿曇。」

隨後終身一躍，跳進了斷冥涯下無垠的苦海。

「不要?！」阿曇好像在那時清醒了，又或者沒醒，追著那身影跳了下去?。

畫面在這裡戛然而?止。

夜曇林忽然狂風大作，暴雨傾盆。承載著鬼姬回憶的幽光即將徹底熄滅，那朵夜曇花不肯凋謝，一下子把林中所有枯萎的花枝聯結起來。

雨聲里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響，空氣里瀰漫著濃濃血腥味，花柄變成了血管和?經脈，將血液和?精氣源源不斷地傳送給最中心的那朵花，讓它不死不謝。

「這些血和?精氣從哪兒來的？」趙梨攸一陣後怕，感覺自己也差一點變成了鬼花的養料。

「是那些失蹤和?死掉的男寵吧。」越寒霄一邊回答一邊尋路離開夜曇林。

「鬼姬找這麼多男寵，就是為了養活這朵花，保存過去?的記憶嗎？」

「可能不止。」

兩人說話間，林中所有夜曇花枝結成了一張巨大的網絡，由?遠到近，席捲而?來，要?將活物裹入其?中。

夜色昏沉，大雨滂沱。形勢危急，越寒霄沒有猶豫，施法劃破了那張巨網。最後一朵不謝的夜曇花枯萎凋謝，幽光徹底熄滅，四野一片漆黑。

黑暗之中，他把身邊那人拉進懷裡，想幫她遮雨。

趙梨攸沒有像往常一樣抱他，語氣也淡淡地，「不用了，現在你不用這樣對我。」

「怎麼了？你怪我來得太晚了嗎？」她突然的轉變讓他有點不安。

「這裡只有你和?我，沒有鬼侍和?男寵看著，你也不用再假裝了。」她覺得自己遲鈍，有些事現在才反應過來。

抱她的人鬆開了手。雨聲隱藏了他的疲倦。

只剩一句：「你是這樣以為嗎？」

只是配合（捉蟲）

「其實你可以提前告訴我的。」趙梨攸很平靜，因為太平靜，所以顯得疏遠。

越寒霄問她：「告訴你什麼？」

「告訴我鬼姬在男寵面前那樣對九十六，是為了讓九十六成為眾矢之的。然後再通過九十六找線索。」她的回答混在嘩啦嘩啦的雨聲?里，冷冰冰的，和平時很?不一樣，「你早點告訴我，我也會照做，也會配合。」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傻傻地什麼也不知道，差一點兒誤以為他這樣做是出於別的理?由。

「所以你是一直在配合我嗎？」

「嗯。」她不自覺地揣著一個?隱秘的念頭?，希望他說這是誤會，說這些事不是像她想的這樣。但他沒有?解釋，也沒有?糾正，反而問她是不是在配合。

她也不想再多問，以免顯得自己好?像很?在乎似的，於是朝面前若即若離的那道人影說：「斷冥涯的禁地你也來過了看?過了，九天玄火不在這裡，我想回去了。」

夜曇林光線很?暗，雨水也像重重簾幕一樣模糊視線。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沒聽見他回答，既然話已說出口了，她轉身從旁路離開。

她想，若是在人前，他一定?會拉住她不讓她一個?人走。但現在沒有?，她走出去好?一段路，也沒有?聽見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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