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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南是塞勒姆最富裕的家族之一,提蒙斯早在刚到村子时便已听说。因此,即使托马斯·帕特南和爱德华·帕特南两兄弟有些难以应付,提蒙斯也始终以礼相待。
帕特南两兄弟的主要诉求是将逮捕玛莎·科里,然后将其送到波士顿去,但这并不是提蒙斯所能决定的事情,两人之所以来找他,便是希望他能够出言认定玛莎是个巫师——至少有眼中的巫师嫌疑。
“证据,证据!”
提蒙斯对他们反复强调。
他表示自己理解他们对于小安的安全的担忧,好好地安抚了一下两人,又保证自己若有证据说服哈桑上尉和科温法官,一定不会有所隐瞒,这才将他们送走。
结束之后,他就立刻来到了帕里斯牧师家。
听完提蒙斯的叙述,罗森牧师觉得这是个机会:“看起来,塞勒姆的巫术并未绝迹……”
“您这样说,真是有损于我们来之不易的喜悦。但您说得对,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帕里斯牧师叹了口气。
“对了,孩子们怎么样?”
提蒙斯关心道。
“今天还好,毕竟提图芭已经死了——如果她就是加害孩子们的凶手的话。看到小安遭受折磨,我也觉得难过,就像看到我自己的孩子。更何况,村子里还有巫师的话,我也不放心他们的安全。”
“我也好久没见帕特南家的人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晚上没睡好,要不要先休息?”
罗森牧师道。
提蒙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其实他还是想一起去的。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提图芭的死似乎让帕里斯牧师很是兴奋,他有些迫不及待。
提蒙斯能够理解。
本杰明也是如此,早就跑去和朋友们大肆吹嘘自己是如何拿枪和弩威胁巫师的了。
提图芭的死证明了巫师也是肉体凡胎,即便是魔鬼的使者或代理人,但至少是可以被普通的武器杀伤的。
这个消息让人们多少有了些面对巫师的信心。既然巫师是会被枪和弩威胁,会被马压断腿,会被受伤甚至被人杀死,那就没必要过度恐惧。
爱德华·帕特南见到三人时表现得有些意外。他已经听说了罗森牧师回到塞勒姆的消息,但却没想到他会登门拜访。
他将三人迎进客厅,将自己刚才对提蒙斯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帕里斯牧师知道小安·帕特南的情况,因而问的主要是罗森牧师。
他详细询问了小安病之前的情况——在哪里活动,与什么人接触过,生活习惯怎么样,有没有按时祷告等等一系列问题。
这些问题提蒙斯也问过,但罗森牧师还是想再问一遍。
他完全理解,这不是不信任他的复述,而是希望能在反复提问中确认事实——毕竟,人的记忆总是或多或少会有偏差,而与巫师相关的记忆就更有可能扭曲了。
提蒙斯注意到,爱德华面对这些问题似乎有些紧张,虽然回答的内容还算逻辑连贯,但越到后面便越有些含混,这与刚才他和兄弟托马斯一起拜访自己时的表现差别有些明显。
“要不要请夫人也说一下?”
他提醒道。
“对,你想不起来的,可以请夫人帮忙补充。”
“真是不好意思,”爱德华有些难过,婉拒了提蒙斯的建议,“夫人她这几天为了小安操劳过度,恐怕是不能见客。”
“那好吧,我们能不能见一见小安,她怎么样了?”
说到小安时,他的悲伤更明显了:
“上次,就是开庭的时候,小安眼睛失明的症状现在已经好些了,她说自己能看到些东西了,只是还不是很清楚——如果你们要见她的话,稍等一下,我去带她过来,她正和母亲待在一起。”
“不不不,如果她还没有彻底恢复的话,我们就不打扰了。”
罗森牧师道。
听他这么说,爱德华又回到了沙上:“感谢您的体谅!我听说提图芭已经死了——啊,帕里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相信这对您也是个好消息!巫师的联盟正在瓦解,小安的情况也有所好转,这就是证据!”
“刚才您回答问题的时候,我整理了您提到的玛莎·科里近期可能接触到小安的机会,”罗森牧师将蘸水笔放回笔架上,拿起一张纸递给爱德华,“您看我的总结有没有什么问题。”
爱德华识一些字,提蒙斯也凑上去,现罗森牧师有意只用了简单的词汇,以便于文化水平较低的人阅读。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这是正式的,不,我是说,这是公开进行的,但您知道,巫师还有秘密的一面,就像提图芭……”
“是的,您说的真是对极了。”
对于爱德华三番五次地提及提图芭曾是他的佣人这件事,帕里斯牧师感到略有些不满。
虽然事实如此,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反复强调总是多少会令人感到有些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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