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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觉得整间空旷的教室都变得陌生起来，心里空落落的，还泛着点无依无靠的酸涩。

  他对付清舟说了很过分的话，也是活该。

  江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趴着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教室里终于出现了声音，他半睡半醒间，感觉有人推了推自己。

  江霄皱着眉抬起头来。

  &1dquo;老师快来了。”是班里一个比较沉默内向的男同学，长得倒是唇红齿白，跟个小姑娘似的。

  校服里露出来的那小半截手腕纤细清瘦，江霄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掰断。

  对方可能是被他的起床气吓到了，默默地离他远了一点儿，顺带还把手缩回了校服里。

  &1dquo;呃&he11ip;&he11ip;”江霄沉默了两秒，抬头去看付清舟。

  付清舟在他斜前方，前后左右差不多全都是女同学，他好像在给同桌讲题，那个女生看一眼试卷看两眼付清舟，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前桌的两个女生也一起来凑热闹，有一个还拿起付清舟的水杯来看了看，笑着说了句什么，虽然江霄看不清楚付清舟的表情，但还是险些捏断了手里的。

  下午两节课他压根就没往耳朵里听，脑子里乱糟糟的，绝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付清舟身上。

  江霄有些懊恼地低下头骂了一声，坐在他旁边的人吓得一哆嗦。

  &1dquo;呃&he11ip;&he11ip;”江霄转头看向自己的同桌，挤出来个和善的笑容，&1dquo;不好意思啊，没骂你。”

  同桌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校服袖子里就露出来小半截指头捏着。

  江霄有点好奇，指着他的手问：&1dquo;你这样拿不难受啊?”

  同桌有点茫然地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着脸把手全都露了出来，好像生怕他不满意似的。

  &1dquo;呃&he11ip;&he11ip;”江霄觉得跟他简直无法交流。

  大课间和李博文几个打篮球的时候，江霄无意间提了一句自己有些奇怪的同桌。

  &1dquo;嗐，郁乐承啊。”李博文挠了挠头，&1dquo;高二文理分科从别的班分进来的，住校生吧，不熟。”

  &1dquo;话挺少的。”江霄投了个漂亮的三分球。

  &1dquo;郁乐承?他不是个同性恋吗?”孟念顺走了李博文手底下的篮球，&1dquo;高一的时候我跟他邻班，当时闹得好像还挺大的，他家好像是农村的，他爸妈被叫来之后差点给他打死，要不是老师拦着差点儿出人命。”

  江霄拍了拍篮球。

  &1dquo;不是，同性恋怎么了?”李博文嚷道：&1dquo;这都什么年代了，跟手办结婚的都有，好歹人喜欢的对象还是个人类，咋就这么局限呢?”

  &1dquo;哈哈哈!”一群人被他给逗笑，连声附和。

  &1dquo;不愧是你李子。”孟念笑道：&1dquo;说得还真他妈有道理。”

  &1dquo;是吧。”李博文轻嗤了一声：&1dquo;谁也别想分开我跟我二次元的老婆们。”

  &1dquo;「们」就过分了啊。”江霄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转头问孟念，&1dquo;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吗?”

  &1dquo;还挺多的吧。”孟念挠了挠头，&1dquo;反正当时他被孤立了很久，经常听见他们宿舍骂他，最后他自己一个人搬去了楼管对面废弃的一个宿舍，好像那里面还死过人!”

  很快一群人的谈论主题就从郁乐承变到了宿舍恐怖奇谈。

  回教室的路上，李博文勾着江霄的脖子，&1dquo;你跟舟哥什么情况?吵架了?”

  江霄不太想回教室，拽着李博文去市，&1dquo;我对他说了很过分的话，他生气了。”

  李博文了然，指着他颧骨上的淤青，&1dquo;舟哥揍得?”

  &1dquo;呃&he11ip;&he11ip;”江霄嘀咕道：&1dquo;我也揍他了。”

  李博文抽了抽嘴角，&1dquo;你俩这是什么奇怪的互殴爱好?”

  &1dquo;没真打。”江霄抹了把脸。

  &1dquo;我当然知道没真打，你俩要是动真格的，现在指定都在医院吊着呢。”李博文从冰柜里拿了两根雪糕，&1dquo;既然是你的错，你赶紧哄人去啊。”

  江霄一手拎着俩掉渣饼一手拿着雪糕咬开包装袋，&1dquo;不敢。”

  李博文跟看变异生物一样看着他，&1dquo;还有你不敢的事儿?”

  江霄咬了口雪糕，冰得他牙齿酸舌头齁麻，含糊不清道：&1dquo;我不敢的事情多了。”

  但绝对不包括任由人摆布。

  江磊坐在书桌对面，语重心长道：&1dquo;霄霄，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当时你报七中是为了跟我赌气，那属于一时冲动，这件事情我其实考虑很久了，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现在你章阿姨怀孕了，公司现在步入正轨也不怎么忙了，我就想把你接回来好好照顾你，而且一中的师资比七中强太多，也是替你将来打算&he11ip;&he11ip;”

  江霄坐在江磊对面，看着他黑间零星的白，等他说完才开口：&1dquo;我最需要照顾的时候，是我妈刚去世的时候，那时候你忙得脚不沾地，是奶奶和爷爷在照顾我，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是奶奶去世爷爷生病那阵，然后你给我带回来了个后妈和只会欺负我的「哥哥」。”

  江霄以为自己再提起来会愤怒，但心情却出奇地平静，&1dquo;爸，太晚了，要是当时我赌气跑出去你这么心平气和地跟我说，也许我会留下来。”